女修敛衽道万福,又言:“在下希言城,于满紫,愿讨教一二。”
叶桑拱手还礼:“请。”
于满紫乃是昨日未下场的修士,今日下场,自然就不是冲着八霁太岁来的。其目的不言而喻——与叶桑切磋。
花困闻言立刻坐直了:“那老妖婆来了?”
胡天不知这于满紫是何来历,但她与叶桑一战,堪称叶桑下场后最精彩的一场——叶桑用了三百零一招打败了于满紫。
这一场之后,又一个藤墟花妖抢先上前去挑战叶桑。
剩下的八场,极谷弟子只抢到四场,另四场却是被其他门派的弟子抢了去。
自然是谁也没能让叶桑自剑索落下。本是极谷弟子对付叶桑,转而成了各大门派同心协力要扳倒叶桑。
气氛徒然变了。
这是选武林盟主,还是比武招亲?
待到叶桑这日十场打完。
胡天对叶桑玩笑:“明日十场,怕是各派先斗上一番,再出优胜者来同师姐打了。”
钟离湛笑道:“那可就更热闹了。”
到得这武斗会最后一日,虽没胡天玩笑里的那般夸张,但叶桑下场状况也是空前。
挑战叶桑的都是前几日下场的个中高手。
一个两个三四个,自然都是被抽飞出去。待到五个六个七八个,已是不求胜,只数招数,看谁留得更久。
于满紫所属希言城,那边早一天便开始摆赌局了。直将胡天看得眼热不已。
可惜善水宗宋弘德坐镇,胡天着实不敢造次——关键是宋弘德捏着他这番的六千信点。
胡天折中,想着派兔子去下赌注,找归彦讨灵兽袋。不想归彦不给,他现在是兔子的老大,派活计这种事,没胡天的份儿。
“太没义气了。”
眼见第九个挑战叶桑的修士败下阵去,叶桑只剩下最后一位挑战者。胡天再想下注已经是来不及。
他便是抓了归彦来:“赌一包牛肉干,最后一个挑战叶师姐的当时极谷——妈呀,师兄……”
不待旁人上前,钟离湛一跃而起,落在了剑索之上。
钟离湛白衣紫笛,高雅清淡。
场外却有人拆台:“你们同是善水宗的,什么时候不能打,还是想包庇?”
钟离湛恍若未闻,拱手一揖:“师妹,久不切磋了。”
叶桑从容还礼:“师兄请。”
下一瞬,紫笛对重剑。
这一战着实精彩。
钟离湛叶桑这一年日日在一处磨合剑阵,对彼此不可为不熟尔。知彼如知己,招式、剑术都是了然入心,化入神魂。
打斗一处,招式偶有重叠,异常合契,赏心悦目。
又因叶桑从来诚于剑,既然要打,自然是要打得痛快。钟离湛此番也是存心较量,立志要杀个绝阵。
他二人真打,险招杀招不绝。
一时高低之间,难分伯仲。直下了九百招,终是叶桑剑技更胜。
叶桑剑招横切,转腕,使得一式“何事秋风”。
钟离湛紫笛横档于胸前,叶桑剑锋直指紫笛中段要害。他二人相去半丈远,这一剑杀气却直抵钟离湛颈项经脉。
山谷长风烈烈,自叶桑身后直向钟离湛吹去。钟离湛垂落于耳边的黑发随风而去,切口平整。
叶桑收剑抱拳:“师兄,得罪了。”
钟离湛猛然惊醒,不急不许道:“师妹的剑,也是能杀我的。”
钟离湛说完,转身跳下铁索,飘然离去。叶桑并未在意,下了铁索跟随钟离湛回到座上。
疏香是个蠢蛋,凑近问胡天:“你师兄他怎么了?我觉得他回来气场都不太一样了。”
胡天言简意赅:“失恋。”
胡天心道这下最高兴的该是花困,转头却见花困端坐,双手握拳脑壳抵在膝盖上,叽叽咕咕些胡天听不懂的东西。
“都没救了。”胡天撇嘴。
归彦小黑毛团则在胡天膝盖之上蹦起来,伸蹄子挠了挠胡天的脸。
胡天忙看向这个小祖宗:“什么?”
归彦在胡天腿上蹲坐,认真看向胡天,耳朵动了动,用神念道:“你输,牛肉干。”
胡天挑眉:“啥?”
“钟离上了铁索,不是极谷。打赌,你输了。”
胡天看云耍赖:“你都没说要赌的。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