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软倒,胸口之上,三个窟窿,鲜血流空。
“胡天”扶住老者。
姑娘也爬上前来,跪在老者身边。那老者却看向凶兽消失的地方,许久,终是合上了眼睛。身体化为数道光点,最终消失不见。
姑娘恸哭一场,走到黑发少年身边。那少年依旧沉睡,没有知觉。姑娘弯腰亲吻少年发顶,再转身,向“胡天”伸出手来。
“胡天”便拉住了姑娘的手,一起向凶兽消失的地方走去。踏进一片白光之中。
下一瞬,“胡天”背对墙体,手上一只黄金铃,黄金铃上神纹消失。“胡天”身边也却没有姑娘。
此时黑发少年已经醒来,瞪着眼睛看“胡天”。
“胡天”放下黄金铃,走上前去,对黑发少年道:“下都得全,天地颠倒,他族多险恶,汝当归去。”
“胡天”说完,如前番老者,双手握住少年身上的铁链:“堕。”
“胡天”说完,胸口一空,眼前白光闪过。
下一刻,胡天醒过神来,发现自己再一次被铁索捆成个“蝉蛹”,跪在地上。
四下仍是黑乎乎。
只是此时,胡天惊觉全身剧痛,似被铁链捆住,直要窒息。
较之前番便是痛感回归。好似前番所遇神族之事,乃是黄粱一梦。此番才是实实在在。
胡天立时沉心凝神,向指骨芥子而去,却是依旧不能进入。
神狱囚台。
胡天感叹,果然是个囚台,铁链锁身,神魂也是锁住的。
胡天又侧耳去听,果然仍有三道心跳,只是较之前番甚是不同。
三道心跳,一道离自己最远,在最右端,活力尚存,只是跳得甚急促。一道在最右与自己中间,微弱缓慢。一道在自己左端,强韧有力,节奏均匀。
胡天对归彦的心跳甚熟悉:“归彦!”
“啊唔。”
归彦的声音有些委屈。它此时在胡天左边,方才神族姑娘的位置。
“没事吧?”
“啊唔。”不太高兴。
接着胡天又听到些许铁链抖动之声。
思及神族姑娘是被铁链穿透琵琶骨,胡天立刻对归彦道:“别乱动!”
“归彦,师弟说的是,你千万别乱动。”此时叶桑的声音在胡天左边响起来,便是方才神族黑发少年的位置。
叶桑声音与寻常并无二致。
“师姐!”胡天欣喜,他又忙喊一声,“何前辈,你可还好?”
“胡小友莫急。”何仲的声音果然在神族老者那边响起来,只是听着甚是虚弱。
“前辈可是有损伤?”叶桑也是听出不妥。
“无妨。方入一梦,有些心酸。”何仲道,“也不知是神狱囚台留在此处的记忆,还是其中神族先辈留在此处的。”
何仲叹气。
叶桑忽而说:“前辈,我方才也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成了一个黑发的少年人。而您的位置是个老者,他三次自爆。第一次解开……”
叶桑所讲,竟同胡天所见无二。只是她的视角是黑发少年,最后的记忆是“胡天”自爆打开锁链放他出去。
胡天听完,自知方才那段有关神族的经历,绝非做梦这么简单了。
胡天即刻将自己的经历讲出来。
何仲长叹:“竟是如此!
何仲的“梦”同胡天、叶桑相似。而他在梦里是那老者的视角。
胡天急:“何前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等所见,怕是神狱囚台早年记忆。”
这世上法器,立世历时愈久远,愈是灵性,甚至是可生出器灵来。
“而神器本就非常物,将旧时记忆保存,并展示,也不是稀奇事。”
“何前辈,怕不只是如此。”叶桑忽然道,“我四个,在方才那记忆中,各是一位神族。此时又被锁在此处……”
胡天哽了哽:“神狱囚台把咱们当那四个囚……有罪的神族了?”
这便是糟糕了。若如此,神狱囚台必拘役他们一辈子,也不为过。
叶桑道:“有共通之处,极可能就是将我等当成神族约束才此了。譬如我,前番墙上所见,为沐血重剑。那黑发神族少年,怕也是好剑之辈。”
何仲静默片刻:“我是那自爆的神族老者,因着垂垂老矣,确有共同之处。至于胡小友……”
胡天沮丧:“我就是个考试不及格的学生,总被带我爸揍的凡人。何德何能被当成神族?总不能是倒霉催的吧?归彦就更无辜了,我家归彦最擅长嗷嗷叫。”
归彦闻言,怒:“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