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脚去踢花猫,那猫也不动,只是任由他踢上去,眼神哀哀的,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黄色的毛上斑斑点点的血迹。
凤行蹲下去摸了摸它,手势略温柔了一些,它冰凉的小爪子便绕了上来,揪著他的手指不放。
果真没有记忆了,凤行想,有点遗憾,甩开手下的小爪子站了起来。
曾经最高贵的二公子啊,需要他们肃穆敛容以待的二公子啊,凤行心里微微动了动,这帮妖魔果真是纯血的,父子兄弟之情都是假的。
“好了。”临夜站在一旁,看著他们玩了一会儿,才淡淡道,“给我吧,别玩了。”
临月用脚踩著花猫,言笑晏晏:“做什麽要给你,我还要带回去玩呢。”
这可是伺机报复了,凤行瞥了一眼临月,瞧不起这个人,想必是二公子之前名动天下,得罪了他很多,现在欺负一只畜生都很得劲。
那猫哀哀地叫著,被踩的眼睛都凸出来了,鲜血四溢,凤行觉得可怜,但是也不想得罪临月,也就懒得多说。
“他当然是我的!”临夜咬牙,秀气的眉眼略微扭曲了一下,凤行惊奇地发现他是真的在恼怒,且怒气勃发,“我花了这麽多心思!”
“花了那麽多心思,也不是你的。”临月反驳,“父皇可没说是你的。”
“他是我的了。”临夜森然道,“魔君之位我管不著,你们谁爱坐去坐,但他是我的了。”
他秀气的脸上带著一片狰狞,手上的那柄长枪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呜呜地轰鸣起来,震得脚下的水波翻滚起来,带著赤色的红,慢慢地染透了先前的碧水。
“你要从我脚下抢麽?”临月慢慢地问,“你打死了我的人,现在又想跟我打麽?”
“你试试。”临夜的讲话掷地有声,音质清脆,干脆的时候像四溅的珠玉,铿锵有力,那柄红色长枪在他的手上波光流转,被他舞的密不透风。
临月偏头笑了一下:“我要他的血统,你也要?”
“滚。”临夜的眼里隐隐地有杀戮之色,一只手去拉扯地上的猫,他动作极快,一击即中,那只猫惨烈地叫了一声,便被挑到了他的长枪之上,在长风里像裂裂的黄旗。
“你……”临月退後一步,被临夜吓了一跳,後者的衣服一瞬间就变成了纯黑,如蝴蝶一般飞展开来,蜿蜒的长衣像一条黑蛇,搅动的波涛上的结界全部都碎了。
“退後。”临水拉住凤行往後飞去,脸上含了一分笑意,“果真是长大了。”
凤行甩开他的手,自己踩了一块腾云,波涛打的他身上湿漉漉的,他纳闷又郁闷:“一只猫而已,争些什麽,这样置气。”
“他的血统啊。”
“他不是纯粹的魔。”临水的声音里带著怜悯,但也只是怜悯,眼睛深处一丝感情也没有,甚至有一点嘲讽,“他才是血统最高贵的,他娘……”他顿了一下,飞快地瞥了一眼凤行,“总之,能让他诞下子嗣,那孩子将来要强的逆天吧。”
他眯眼看著临夜,嘴角弯弯:“是不是五弟?”
“既然知道,就退开。”临夜挑眉道,滚滚的波涛像裂帛一样撕裂开去,撼天震地,荡起的涟漪嫋嫋不绝,慢慢地卷成铺天盖地的血色翻卷上来,窜出了三四丈高,像怒气腾腾的巨蟒。
“临夜喜欢的人无法转生。”临水带著凤行回去,斑斓山的侍君见到他们都恭顺地贴在地上,“他想要个ròu_tǐ。”
难怪临夜处理临月事情的时候手下留情,还给他留了魂魄下来,凤行想,同病相怜啊。
人与妖魔相恋,多数都要悲剧的。
一个妖魔能够活到地老天荒,却只能看著喜欢的人死去,多绝望,凤行恍惚想,他当初也是为了某人修炼的,但是等他爬到这个位置的时候,那个人都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时光是最无奈的,经不住熬煮。
“他的人是二公子打坏的?”凤行问,他的血统已经改变了,现在眼神好,现在回头还能看到在长枪上瑟瑟发抖的黄猫,“临夜在报复?”
“不是,让二哥给他生小孩啊。”临水笑起来,斯文残忍,“他的小孩自然血统高贵,也禁得住灵魂撕裂,临夜想给他喜欢的人找个躯壳呢。”
凤行回过头去看临水,一瞬间觉得毛骨悚然:“灵魂撕裂?把……”
临水点头,盈盈笑意:“人类嘛,修炼太慢了,有你这样资质和耐力的都太少,还是找个妖魔的躯壳方便。”
“一般妖魔的躯壳临夜哪里看得上呢。”临水淡淡地说,“自然还是二哥的好,他可是血统最好的,让他生再好不过了。”他转头看了一眼凤行,含了点意味深长,“不要得罪临夜。”
“魔君允许这麽做?”凤行惊讶出声。
“当然允许,只要魔界力量变强大他就什麽都允许。”临水顿下脚步,也回看了一眼断崖,饶有兴趣地笑,“不知道大哥什麽时候回来。”
“如果二公子一直在,魔君的力量就会最强。”凤行跟著他一起回头,临夜跟临月的战争已经结束了,那只猫被临夜从长枪上拽了下来,又慢慢地变成了先前的人形,“魔君为什麽容不下二公子?”
“他不是纯粹的魔。”临水轻笑一声,“他有一半的仙族血统,谁知道他那一半血统什麽时候觉醒呢,觉醒之前能用就用了,况且他的花……”临水没有说下去,想必有顾忌,“你要想他吗?他血统太强了,也就这一两年让他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