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着的年轻少帅好像什么话都未听入耳中,直到老者的声音再次传来,云柏舟藏在镜片后的双眼才恢复了些神采。
“你觉得是何人所为?”老者问云柏舟。
云柏舟没有立即回答老者,他的手肘正好贴在军装的口袋上,口袋里放着两枚半截子弹。过了半分钟,云柏舟回道:“暂时没有头绪。”
老者愣了一下,而后轻轻笑了起来,他没有继续追问云柏舟,而是问其他人:“你们怎么看?”
白将军左右晃动了下脖子,身子微微偏向了墨隽那方。苍将军见到对面的动静,又冷哼了一声,不过他不敢像刚才那样直接发出声来。其他几位将军则相互看了几眼,最终没有人出声。
“你们都是帝国的军人,都一无所知么?”老者显然不满意大家的缄默,他屈起一根手指敲击在桌面上,“等我敲完十下,你们每个人都必须得给我一个答案,当然也包括你,我的侄子。”老者扫了一圈在坐的诸位将军,视线最后落在了云柏舟身上。
云柏舟面色不变,他向老者行了个标准地军礼:“遵命!”
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敲击声在寂静的大厅内回荡,好似有一股穿透力,直击向每个人的心脏。
云柏舟笔直地站着,从他走进这间会议室至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的姿势没有丝毫改变,就连脸上的神色也与走进这间会议室时一样。
十声敲击声结束,老者蓦地睁眼,他看了一眼对面站得笔直的年轻少帅,继而将目光转向了凑在一起的白将军和墨隽。墨隽见老者把目光对准了自己,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来,他抬手指了指身边的白将军,对老者说:“我和白将军当天就在现场,虽然没有与凶手亲密接触,不过我们也算是亲眼见到了凶手的作案手法,所以我们觉得……”墨隽故意大喘气,他见苍将军直勾勾地瞪着自己,墨隽恢复了正经神色,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沉沧。”
墨隽的尾音刚落,大厅内乍然响起一阵交头接耳的声音。
老者又屈指敲在了桌面上,止住了大厅内的议论声,他点点头,又问云柏舟:“你是与对方交过手的,但你在报告上并未对此做结论,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看法?”
云柏舟的眼角瞥见墨隽正对着自己偷偷挤眼,他回道:“报告是向元帅交代清楚当时情况,至于判断对方是什么人,并不是我的职权范围。”
在坐的众人除了白将军和墨隽外面上皆露出了哑然的表情,帝国的第七顺位继承人公然顶驳帝国第四顺位继承人云暮归,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云暮归这次没有止住这场小声的议论,他花白的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对面优雅的帝国少帅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云暮归无奈一笑,他倒是忘记了,云柏舟虽然外表看上去谦谦有礼,但在云家长大的孩子,哪有真正的恭谦温和?云暮归的目光移到了云柏舟腰间那柄藏在黑色剑鞘中的长剑上,云柏舟就如同他的佩剑淇奥,将锋芒敛在毫不起眼的剑鞘中,一旦出鞘冷冽逼人。
“其他人的意思呢?”云柏舟的目光越来越锋利,云暮归心底里有些恐惧他的侄子,他永远都摸索不出云柏舟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把目光转向了长桌旁的其他人,问道。
苍将军立刻回道:“死的只是一个财务大臣,沉沧从来都是暗杀首脑级人物,会在乎区区一个财务大臣?”
“苍将军久在军中并不了解沉沧啊。”墨隽挑了一眼苍将军,见对方涨红了脸要开口反驳,墨隽没给苍将军机会,他点了点云柏舟,接着道,“如果暗杀财务大臣只是障眼法,真正要杀的是追着他而来的人呢?一个帝国少帅,顺位第七继承人,如果得手了,这一仗可谓打得漂亮!”
“他们怎么会知道云少帅一定会跟上去的?!”苍将军回道。
墨隽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摇了摇:“不一定是云少帅,但是能在宴会厅出现能追的上杀手的人,又有几个呢?”
“你的意思是……”苍将军是军人,不懂得其中的弯弯绕绕,但经过墨隽这么一说,他倒是听懂了个大概。
墨隽笑微微点点头:“这不可能是内斗。”墨隽的话一出口,连白将军都怔了一下,墨隽的口不择言随着年龄的增长反倒变本加厉了。白将军干干地扯了下嘴角,藏在桌底下的左手按在了墨隽的腿上,示意墨隽别再继续说下去。墨隽也得趣地收了声。
“墨隽说得有理,这件事今天先到这里。”云暮归眯了眯眼,他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报告,淡淡地道,“我会考虑让谁去调查这件事,希望接到这个任务的人,一个月后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云柏舟走进了办公室,一杯刚泡好的咖啡适时递到了云柏舟的手中。齐曼准备把云柏舟脱下的黑色大衣拿去熨一下,她刚转过身迎面就见一张笑脸贴了过来。齐曼立即往后退了一步,向墨隽俯身行礼:“墨将军,齐曼不知道您来,马上给您泡一杯咖啡来。”齐曼没等墨隽开口就侧身从墨隽身边绕了出去。
墨隽目光追着齐曼,等完全看不见齐曼的身影,墨隽才悻悻地转过身,对正在搅动咖啡匙,将目光投向窗外的云柏舟抱怨:“齐曼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你在帝都穿花过柳那么多名门淑媛都对你青睐有加,你倒是教教我怎么让齐曼爱上我。”
云柏舟瞟了眼没正经样的墨隽,把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在办公桌上:“她喜欢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