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程璟醒了过来,这一觉他感觉睡了很久,睡的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他轻按着额头,一只手撑在石床上坐了起来。

程璟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才慢慢下了床,正当他想离开的时候,他全身都僵住了。

他的眼珠子像凝住了一般艰难地向下转动,当看到一只漆黑干瘪的爪子从床底伸出抓住自己尾巴的场景,他心脏都像是停止了跳动,周围变得一片死寂。

过了一会儿,程璟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伸手拽住自己的尾巴,想将尾巴从那只爪子上拔回来,然而那只爪子的力气非常大,那柔韧的尾部已经隐隐被它扣出了血,程璟疼的不行,手上一松,放开了尾巴。

他喉头滑动,缓慢地低下了身,他现在很紧张,感觉全身发热,然而在这样冰凉的水里,又保持了一些麻木般的冷静。就在这样的状态下,程璟看见到了一副恐怖非常的场景,这床下,居然是一只鲛人!

程璟猛地伸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避免自己失声尖叫,他目光颤抖地落到了那只鲛人的脸上,鲛人那双灰色且已经泛白的眼睛看着他,一根黑色的柱子从他右侧太阳穴穿过,将他死死地钉在床下,然而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死去,他看着程璟,焦炭一般的嘴唇做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张嘴动作,仿佛想对他说什么。

程璟颤抖的目光惊慌地从他那被贯穿的头往下,到他那荡然无存的腰部以下,强烈地惊恐与紧张让他产生了一种呕吐感。

那鲛人死死地看着他,焦色的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了残破的气声,他那紧紧扣住程璟尾部的手越发紧了几分。

程璟的喉咙艰涩地溢出一丝痛呼,他没敢碰鲛人坚硬的爪子,而是凑近了那鲛人几分,语调因恐惧变得有些颤抖,“你想说什么”

那鲛人表情浮现了几分僵死的痛苦,他又张了张嘴,依旧是几不可闻的气音,他慢慢地松开了扣住程璟尾巴的手,做了一个艰难的动作,他指了指贯穿了自己脑袋的柱子,灰色的眼里浮现了一些液体,慢慢地汇聚成了一颗灰扑扑的珍珠,掉落在了地上,周围是许许多多同样灰扑扑的珍珠。他那被贯穿的伤口,因为他抬臂的动作,而溢出了一些黑色的血液,却很快地消散在水中。

程璟因离得近,闻到了一些味道,这种气味难以形容,说它是血腥味,却更像是腐朽的死亡气息,这只鲛人,快死了。

这样一只饱受折磨的鲛人,出现在焦兰家中,这其中原因程璟想都不敢想,他的脑海里冒出了焦兰那邪气的脸孔,心底深处涌上了一种步入虎穴龙潭的恐惧感。

程璟看着这只鲛人,知道他刚才的那个动作的含义,他看着鲛人脸上浮现的哀色,慢慢地朝他伸出了手。

然而还没碰到那根黑色的柱子,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焦晏轻柔的嗓音也响了起来,“程璟,你醒了么”

程璟吓了一大跳,他飞快地缩回了手,看了那鲛人一眼,只这一眼,却捕捉到了他脸上忽然浮现的深切恐惧与恨意。

程璟喉头滑动,舔了舔并不干涩的嘴唇,尽量让自己像原来那般和焦晏说话,“醒了。”他说,然而这个声音却充满了惊慌与紧张,程璟自己都察觉到了,更别说焦晏,他听了程璟的回应,似出现了一丝停顿,才继续道:“你应该饿了吧,出来吃些东西吧,我们待会儿就出发。”

程璟张了张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水,海水透过他的喉咙丝丝地渗了出去,冰凉的感觉让他稍微冷静了些。他应了一声,低头看了床下一眼,见那鲛人似怕极了般用手臂遮住了自己半张脸,正剩下一张抖动个不停的嘴唇在程璟眼前。

程璟离开了床边,像门口游去,到了门口,他伸手按在石门上,怕引起焦晏怀疑,并没有犹豫太久,开了门。

门外的焦晏几乎是贴在门上一般离程璟极近,他见程璟开了门,眨了眨眼睛,温声道:“为何这么久才开门?”

程璟看着焦晏的脸,眼珠子动也不动,尽量让自己的脸色清正些,“我没睡醒。”他这么说着,语气比之前倒好了很多,至少程璟自己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劲。

焦晏眯了眼睛,他注视着程璟,笑了起来,“走吧。”

说着,他转身就走。

程璟看了一眼焦晏背后,偏头看向了石室里的石床,嘴唇微动,转回了头,却一下子看见了焦晏那张放大的脸。

程璟吓得差点仰头倒下,被焦晏搂住了腰,他轻柔地笑了起来,沉淀着暗色的红色眼睛在程璟眼里不再温柔清澈,反而显得有些诡谲,“你怎么吓成这样,在看什么呢?”

程璟心跳跳的很快,他下意识地避开了焦晏的目光,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什么,回道:“你这样忽然出现在我眼前,我能不怕么。”他挣开了焦晏的手,垂眸说:“我在看那个明珠,它是我见过最大的一颗了,应该很珍贵吧,你怎么把它当壁灯了。”

焦晏微微眯眼,看着他有些慌乱的脸,轻声道:“你喜欢虽然这个是大哥的,不过我可以做主将它送给你。”

程璟轻轻地摆手,“不用麻烦————”

焦晏没等他说完,便越过了程璟,进到了石室之中,他一进来,就嗅到了一丝快要消散的气息,他背对着程璟的目光微暗,面上却不动声色。

程璟紧张的跟了进来,看着焦晏从墙上取下了那枚明珠。

“这颗珠子,是太攀海兽的眼珠,本来有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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