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指曲不言将他抱进校医院那次,可是在校医院的这大半个月,他明明长了些肉。
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好像总是这样俯视和仰视。
“睡觉。”
相比较在餐厅第一次将陆挽抱起,送回宿舍,却是还是轻了许多。
曲不言不愿意再说些其他的,夜已经很深了,他关了卧室的灯,黑暗中走到卧室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靠着椅背望向床的位置。
陆挽缩着身子,小心躺在被放在的床的位置。
十月份的京都开始有些凉,从冰箱里出来的陆挽,刚才在曲不言怀里暖和了些,可是还是有些冷。
他伸出手摸索着将身后的被子扯在身上,睁着眼睛,隔着黑暗,望向曲不言所在的位置。
他不明白。
刚才在曲不言怀里的时候,陆挽想到了哥哥。
小时候,他总是这样坐在楼梯口等郁拂放学回来。等着睡着了,郁拂就会抱着他上楼。
郁拂的怀抱非常温暖,像曲不言抱着他那样。
“晚安,教官。”陆挽合上了眼睛。
黑暗中,曲不言呆滞了一下,他刚才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只是想让陆挽早点回去休息,可是他长袖长裤的睡衣,根本没办法正常走回三楼。
曲不言只想将这个,多半因为自己才没办法好好走路的陆挽,抱回三楼。可是走到二楼就鬼使神差地进了自己房间。
怕他不老实再跑出来。
曲不言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晚安。”曲不言合上了眼睛。
“哥哥……哥哥!”陆挽满头大汗,伸着手乱抓。
抓到了什么?陆挽睁开眼睛。
曲不言的手。
陆挽更是瞬间吓得放手。
打人很疼。
曲不言被抓地泛红的手被冷落在原地,握成拳头,收了回来:“做噩梦了?”
陆挽点点头。
自从来到京大,经常做噩梦。
梦到郁拂。
梦到看到他的那天……梦到白色的布下面的他的手。
“曲不言!”
呼喊着夺门而入的,是闻人醉。
闻人醉甩开曲不言,坐在床边检查满头大汗的陆挽。
望闻问切四个步骤一个不落地进行完,闻人醉下了判定:“发烧。好不容易才退了,怎么又烧起来了。”
闻人醉瞪着站在一旁的曲不言责问:“曲不言,你又对他做了什么!”
“闻人老师,我……”
“是我不好。”曲不言打断了陆挽的解释。
早就知道他躲在冰箱里,早就知道他是为了喝牛奶。
早就知道这些的曲不言,却还是不想拆穿陆挽的小心翼翼,所以当时才没有……
陆挽抬眼看着曲不言,没有再解释。
“先吃点儿药。”取了药来的武袂将药递上,看好戏般地扫了一眼被闻人醉“冤枉”的曲不言,根本没有为他辩白的打算。
陆挽吃了药,不再冒汗,脸颊却还是有些红。休息了一会,下楼和大家一起吃早饭。
尽管同样是白粥小菜,武袂做的早饭,要比曲不言的粥,好吃太多。
曲不言还是第一次看陆挽吃粥还能吃得那么香。
有那么好吃么?
“袂少爷。”门打开,客厅内进来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武家的管家,祝康。
“康叔,回来了。”武袂打着招呼,看到祝康手中的行李,站起身来。
“康叔早啊!”闻人醉举着碗打招呼。
“闻人啊!好久不见啊!”
祝康眯着眼微笑着,说话的时候下巴一小撮山羊胡一颤一颤的。他转头看了看餐桌上的几位:“袂少爷,家里有客人?”
武袂已然来到客厅,看着祝康手中的白色行李箱:“朋友。”
两人点头问好。
祝康点头回应,又对武袂说:“小少爷在车上。”
武袂看向祝康的身后,大门中透进客厅的阳光,像是耀眼的星河光毯,身穿青灰色校服的少年缓缓走来,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烟灰色的眼瞳中泛着皎洁无暇的光芒,一点朱砂色泪痣伏在他的右眼下做着美梦,脸上洋溢着比阳光还要温暖的微笑,脆脆地喊着:“哥哥。”
“回来了。”武袂揉着少年的脑袋,微微笑着,“是不是又没按时喝牛奶。”
“小吻已经长高三厘米了。”粟吻委屈地贴在武袂身前。
“撒娇也没用,还要按时喝。”
武袂向来对自己医生的职业十分专注,医嘱这种东西,就算是粟吻也不能是例外。
粟吻眨着眼睛听话地点点头。
武袂点了点粟吻的额头,说:“还没吃早饭吧。”
粟吻点点头。
“康叔,帮小吻请半天假。下午再去上课。”
“好的,袂少爷。”祝康提着行李去了储藏室。
武袂交代完,揽着粟吻来到餐桌前。
粟吻,闻人醉和曲不言都是没有见过的,他们也从未听武袂提起过,他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弟弟。
一直低着头的陆挽除外。
“这是粟吻。”武袂介绍着:“刚从国外回来。”
“闻人老师好。”粟吻对着一直盯着自己的闻人醉鞠了一躬,甜甜地打招呼。
闻人醉惊奇地指着自己:“你认识我?”
“常听哥哥提起您。”粟吻礼貌地不像话。
闻人醉的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弯成鸡爪子一般地伸向粟吻:“武袂的小弟弟……啊!”
给他一脚的,是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