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方老夫人顿时手脚冰凉,随后,又有些不满地抱怨道,“就因为那么一个小丫头,皇上就要抹煞你多年的心血吗?你那些年一心一意陪在皇上身边,陪他出生入死,他就一点不顾念当年之情吗?”
“慎言!”方老太爷厉声喝道,眼神冰冷地在屋里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下人早就退出来了,就连门口附近都没有人。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责怪道,“我看你是悠闲的日子过多了,忘记谨言慎行,那·····那位是你能编排的吗?!”
方老夫人也自知失言,心里一阵后怕,可是还是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嘀咕道:“玉家对······有救命之恩,可是咱们家也是有从龙之功的。再说了,我们也不是没有看顾过她?!容家和周家要设计于她,我们也没有办法提起预料,怎么就怪到我们头上了呢?”
“你呀!”方老太爷无奈地摇摇头,“你说你平时不管如何精明,一碰到明远的事情就乱是方寸。以我们方家现在的家世,如果真的用心去看护她,如何不能护她周全?且不说平时老二家的在言语上挤兑她时,你为了方家的颜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箐姐儿使性子时,你也是装聋作哑。就是她和容家的那桩婚事,如果我们能够上心去操持,事先调查过容家的为人处事,这场灾祸就可以避免的。真觉得施些小恩小惠就是看顾了吗?这话你不信,皇上更不会信的。”
“她一个商户女,嫁到容家已经算是高嫁了,我们能怎么办?”方老夫人被丈夫揭短,面子上挂不住,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只能继续拿澜心说事儿。
“你在替咱们雅姐儿选夫的时候,会只在乎对方的家世吗?”方老太爷反问道,“你不会,因为雅姐儿是我们唯一的女儿。箐姐儿虽只是个丫头生的孩子,可是在选人家的时候,你都会查探一下对方的人品及人口的。说白了,在澜心的事情上,我们谁也没有上心。我刚才听杜妈妈的意思,三年前,珍嬷嬷就已经出宫了。可见皇上对那个丫头是多么上心了。”
“珍嬷嬷在京城的时候,我也听说过她。在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她就到皇上身边伺候了。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还替皇上挡过毒,救过皇上一命,皇上对她十分倚重。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把她派到了澜心身边,你说皇上为什么对那个丫头那样看重呀?”方老夫人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当年,玉老爷机缘巧合下救了我和皇上一命。虽然我们没有透露身份,可是玉老爷那人心细如发,能够一叶知秋,很快就猜到了我们的身份。在送我们离开的时候,他把府上所有的铺子都抵了出去,所得的钱,都交给了皇上。我以为他是担心被连累,想法子脱身。后来才知道,他把玉家的小印也给了皇上。皇上这些年整顿朝政,修理河坝,用的都是玉家的钱。”方老爷子沉声说道,眼神复杂地盯着窗台上那盆随风摇曳的白色茉莉花。
“玉家的那个人还真是精明呀!如果玉家没有家破人亡,就凭他这份功劳,一个一品伯爵是跑不掉的。”方老夫人也被玉老爷的魄力惊到了。
“只要他不动歪心思,封侯也是有可能的。”方老爷子摇头感叹道,“都说虎父无犬子。玉家那个丫头将来也非池中之物,从她那股破茧成蝶的傲气就可见一二了。只是可惜了······”可惜早前自持身份,没有发现。可惜现在知道了,关系已经闹僵了。
“我看未必。”方老夫人撇着嘴角,沾沾自喜地说道,“你看她待柠姐儿那样上心,我觉得就是······”
“好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方老爷子扬声打断她的话,面色凝重地说道,“柠姐儿和玉家丫头的交往你就不要掺和了,她们两个如何相处你也不要多言。她现在是玉家的当家人,又怎么会任人拿捏呢?你不要忘了,她身后还站着皇上。”
方老爷子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把西花园那边的角门封上吧,这边的中馈你自己接手,也可以让柠姐儿帮你。正好让她学一下如何打理中馈。以后和他们分府而居,方箐的事情你也不要再理会了。”
“这是又出什么事了?”方老夫人惊讶地问道。整个眉头都拧巴到一起了,怎么无缘无故的就突然要分家了呢?
“方安今天过来还说了,明远被罚闭门思过后,皇上特意叫身边的人来训斥过他,‘御下不严,治家不谨,何以托付重任?真是辜负了朕的期望’”方老太爷眯眼思量了一下,还是将京城的事情说了出来。
方老夫人一听到皇上让身边的人去训斥了方明远,顿时就慌了神。她心惊胆战地问道:“这‘御下不严’是指容家这件事情,‘治家不谨’又是何意?”
“与其说皇子斥责明远,不如说皇上隔山打牛,那几句话是说给我听的。”方老爷子叹息道,“我询问了一下家里人可有什么出格的事情。结果不用多长时间,下面的人就战战兢兢地把方箐的事情说了。那个蠢丫头竟然纵容身边的人当街让澜心给她磕头。把她身边的那个于妈妈及几个大丫鬟都换了。”方老爷子越说越来气。
“我会尽快处理的。”方老夫人正色道,眼睛里闪出一抹狠辣。平时这母女二人如何作她可以不管,现在影响到方家的前途了,就别怪她下狠手了。随即,她的心里又是一惊,“皇上竟然连这样的小事都知道了?”后背顿时升起一股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