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陈泽悦殉情打算的陈老爷子开始跟他算账了,于是陈泽悦工作之余天天还苦哈哈地跑家里挨训。
新一季时装发布会后陈泽悦抽空带费恩去见了他常年待在美国做生意的母亲汝梅。汝梅女士同样没对身为男性的新媳妇费恩表示什么不满,只小小地惋惜了一下她想有个女儿的愿望再次落空。
再然后,陈泽悦收到一个包裹——还是从伦敦寄过来的。
拆开一看,是一个本子,一堆杂志,其中大部分还都被剪得不成样子了。
还有一封英文写就的短信。
“这些东西是费恩的宝贝。当初他离开英国的时候我把它们锁了起来,今天物归原主。不过我认为有必要给您过过目。威尔逊。”
陈泽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翻来那个并不十分精美、连纸业都泛起了黄的本子。
入眼全部是自己。
他的照片、他的报道、他的信息……陈泽悦翻了一下,连他十多年前的东西都有。它们被细心地剪下来贴上,或是用工工整整的字一笔一划地抄在了本子上。
心里像被一只小奶猫挠了一爪子似的,麻酥酥地痒。
他把本子合起来,放在枕头底下,其他的东西则原封不动地放回了盒子里。
当晚费恩高高兴兴地爬上床往他怀里钻的时候,被陈泽悦抵住了肩膀。
费恩抬起头来,脸上表情似是有些受打击:“怎么啦?”
“我先跟你说,”陈泽悦十分严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蔫哒哒地问陈泽悦:“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你想一想,有什么没有跟我交代的。”
“没有。”费恩丧气地说。
“好好想想。”
“真的没有,”费恩凑近他,软声撒娇,“我哪里还敢瞒你……”
“是么,”陈泽悦从枕头底下摸出大杀器,“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
费恩一看就傻了:“这……”
“这是什么?认识么?”
“我……”费恩愣了一下,慌忙去抢,“我的……你哪里来的!”
陈泽悦轻松地压下他:“威尔逊给的。”
费恩急红了脸:“我——那个……”
陈泽悦按住他的后脑,在他眉心亲了一下:“宝贝儿……”
“嗯?”
“你是有多喜欢我啊,”陈泽悦叹了一口气,“但是你既然那么早就喜欢我了,为什么不主动来找我?”
费恩嗫嚅一下:“我……不敢。”
“不敢?”
“以、以前不敢。”费恩凝视着陈泽悦的眼睛,虔诚地吻了吻。
陈泽悦顺势闭上了眼睛,手掌在他脑后轻轻地抚摸着。
“现在敢了?”
“嗯。”
“那我还有个问题,”陈泽悦说,“之前你没好的时候我也一直不敢问,现在大概可以了?”
费恩的心开始狂跳,他把脸埋进陈泽悦的胸膛,声音模模糊糊的:“嗯。”
“你现在,终于相信我爱你了,是吗?”陈泽悦问,“因为我愿意为你而死?”
“……虽然很不想承认……”费恩闷闷的声音传出来,陈泽悦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声带带动喉咙的震动和吐出的热气,“但是,是的。”
“为什么不想承认?”
“太矫情了!我以前,害你和我自己走了多少弯路……”
“没关系,那不叫弯路,是我们坦诚相见必要的磨难,”陈泽悦一本正经地洒鸡汤,“爱情没有捷径。重要的是……”
费恩抬起头,眼睛里浮着薄薄一层雾气:“我们还好好地活着,并且在一起。”
陈泽悦亲了亲他的眼角:“对。”
其实费恩并不完全相信陈泽悦会一直爱他——这是陈泽悦自己也不敢肯定的。但这些东西在陈泽悦的生命面前都不那么重要了。
以后关我什么事呢?只要他现在爱我就好了。
反正,也没有什么别的可失去的了。
不久后费恩独自出行时遇上了陆琨。
不,不是遇上,准确地说,是又被陆琨堵了。
第一眼时他还没认出来,费恩正往外走,只知道有个人一直站在花圃旁边看着自己。他被盯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下。
这一看就认出来了。
费恩浑身都紧绷了起来,戒备地看着这个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家伙。
“好久不见,”陆琨叼着烟,十分流氓地冲他笑,“小美人儿。”
费恩后退了一步,沉默地看着他。
“哎,别躲啊,”陆琨朝他走过来,“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陈泽悦会喜欢你这样的小弱鸡。你还能指望陈泽悦每次都来救你不成?”
费恩转头就往外跑;陆琨追上去,却见费恩跑了几步突然停下,他差点撞了上去!
陆琨快被气笑了。
“你说得对,”费恩突然转身,面对着陆琨,“我不能总是找泽悦告状。”
陆琨愣了一下:“啊?”
下一刻眼前一花,陆琨还没反应过来,被重力推得往后连退两步,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才通过神经传达到大脑。
他捂着鼻子,被惊得好一会儿没能说出话来。
这小兔子急了……居然也咬起人来了。
还是自己怂恿的。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陆琨气不过,直恨得牙痒痒。他站好后直接扑向费恩,三五两下就把他制住了。
费恩在他手底下不断挣扎着,但到底难以挣脱——他斯文胆怯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