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西还没来得及回答,简镇西突然瞪起眼,“麻醉散的主意是你出的?”
“我就是随口一说,也没做什么。”简浩磨蹭着伸出手,颇为心疼地说,“小酸奶,谢礼啥的……就算了。”
“拿着。”简镇西突然说道。
“哦。”简小世子嗖地一下抱到怀里,再也舍不得递出去。
安慕西抱着剑,露出一个浅笑。
简将军却死死盯着那个盒子,恨不得立马提起长、枪找安固北打上一场——他儿子想出来的主意,凭什么便宜了那个铁公鸡!
*
安子铭在路上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将将赶在晌午之前到了。
下人们喜气洋洋地抬礼箱,安子铭坐在马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天,看看地,假装不经意地瞄过简浩的耳朵。
简小世子露出一个坏笑,扬声叫道:“安小郡公——”
“啊?”安子铭下意识地看着他。
“看仔细哦!”简小世子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嗖地一下,两只毛绒绒的尖耳朵从卷卷的头发里冒了出来。
安子铭大叫一声,想都没想便扯动缰绳,眨眼的工夫便跑远了。
简浩看着他的背影,笑得前仰后合。
简羽弹了下他的脑门,飞身上马,追小舅子去了。
*
镇北侯府和安阳长公主府的礼不仅没被扔出来,还被简家人喜气洋洋地给抬进了府里。
其他人家终于松了口气,纷纷活动起来。
承元殿。
金吾卫统领跪在殿中,言简意赅地向秦盛禀报。
“各府的礼简家都收了,小世子依旧是那副……呃,不谙世事的模样,简镇西的脸色不太好,一应接待均由庶长子简羽负责,看上去极为得心应手。”
秦盛这才放下了心。
简镇西不高兴就对了,否则的话,他还真得怀疑自己被摆了一道。
虽然不高兴,还是要老老实实地接旨、收贺礼——秦盛哼笑一声,朕就是想让你知道,什么要皇权、什么叫君恩!
“平王府那边如何?”
“平王府闭门谢客,即便有人上门,也被拦在了外面。”
秦盛笑意更深,不怀好意地说道:“朕一直怀疑,秦渊‘断袖’的名声是假的,是故意传出来给朕听的——你说,朕赐了个男妃给他,他当作何感想?”
金吾卫统领垂首,猜测道:“臣以为,平王大概有些不悦,不然应当不会闭门谢客。”
秦盛一拍桌子,面露凶光,“他当然会不悦!他原本就应该不悦!敢当面挑衅朕,朕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殊不知,“应当不悦”的人此时正坐在平西将军府的小院里,耐心地听他的小世子说着今日都得了哪些贺礼,哪样东西可以添在聘礼里。
小世子兴奋又财迷的模样映到了他的眼睛里,那双深邃的黑眸中仿佛装下了全世界。
***
安北侯府。
安子娴坐在梳妆台前,听着庶妹安子嫣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话。
“长姐,外面都传遍了,都说简家不要脸面,为了攀上平王殿下,连嫡子都舍了……”
“还说平王殿下这次可是吃了大亏,正妃的位子给了一个男人,府中不再有嫡子,恐怕将来的爵位都会降低一等……”
“够了!”安子娴猛地一拍桌子,漂亮的脸庞带上可怕的怨毒之色,“平王殿下,他宁愿娶一个男人都不愿看我一眼吗?”
安子娴瞪着一双泛红的眼睛看向身旁之人,低声吼道:“简家世子是吗?你说,除了世子之位,他哪一点比我好?你说!”
安子嫣吓得缩着肩膀,细声细气地说道:“长、长姐,你莫不是糊涂了?他一个男人,单是无法为王爷留下子嗣这一点,就没办法跟长姐比。”
安子娴露出几分喜色,“对,子嗣,平王殿下还能不留子嗣么?我还是有希望的,我还是有希望的,对不对?”
安子嫣被她尖利的指甲死死扣着,忍着疼痛连连点头。
安子娴立马笑了,艳丽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疯狂,“我需好好筹谋、好好筹谋……”
安子嫣趁她不注意,贴着墙边跑走了。
***
安庆坊。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艳丽的晚霞撒进屋子里。
托巴永俊解开披风,交给旁边的侍女,径自走到秦翔身边。
自从服下黑鱼汤的解药,秦翔的身体好了很多,只是病了太久,心结尚未解开,始终没有恢复到从前的模样。
“天气这么好,没出去走走?”托巴永俊笑着,捏了捏秦翔稍稍恢复了些红润的脸。
对于类似亲昵的动作,秦翔已经习惯了。
他一手挑着衣袖,另一只手将毛笔放到笔架上,期待地问道:“贺礼送到了?浩浩开不开心?”
托巴永俊依旧沉浸在他优雅的动作里,随口回道:“开心。”
秦翔垂下眼,表情有着明显的落寞,“只有平王殿下才能保护浩浩吧!”
托巴永俊盯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笑了,“敏之,想不想喝酒?”
秦翔眼睛一亮,“可以喝酒?”
托巴永俊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俊美至极的笑,“不许贪杯。”
秦翔愣愣地看着他,视线黏在他的脸上,完全没办法移开。
那天,他们坐在光秃秃的梧桐树下,喝了一杯接一杯,不自觉的,话越来越多。
秦翔说起了他的年少时光,“人人都说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可是,你知道吗?除非舅舅回京,父皇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