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闻言想要上前去追,忽地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也不知想到什么,啜泣起来,另一个妇人连忙上前搀扶,向他们两人连连告罪。
方棠溪忙道:“出了什么事吗,王婶。”
王婶叹了口气:“这位曹大娘原是城里齐家老爷的正室,后来曹家不行了,齐老爷就休了她,她就住在我们村,平日里靠给人洗衣服糊口。齐小少爷今天是悄悄来看望亲娘的。”
蓝吹寒淡淡地道:“原来如此。”难怪他有个贫苦的母亲,却还能有这么大的脾气。
方棠溪连忙扯了他袖子,阻止他说出更冷漠的话,对王婶道:“却是我的不是,不该让小少爷去做这些杂事。”
曹大娘含泪道:“公子也是一番好意,是奴家教子无方。”
蓝吹寒冷冷道:“他能说出刚才那般话来,对你毫无敬意,你又能教他什么?”
曹大娘更是泪下如雨。她出身不差,只是家道中落,言谈举止毕竟文雅,方棠溪不由大生好感,对她道:“城里离这里这么远,他小小年纪就能跑这么远的路来看你,可见还是惦记着你的,你回去看看他吧,小孩子不懂事,在所难免。”
曹大娘被他劝慰住了,又得了假,忙不迭地道谢而去。
蓝吹寒道:“半大不小的小子最是令人生厌,只盼你那表妹生的是个丫头。”
方棠溪含笑道:“也不是所有孩子都讨人厌的,你小时候不知多招人喜欢。”
“我都记不得了,提来作甚?”
方棠溪试探地问:“吹寒,你是因为什么忘记往事的?照理说小时候都会有些印象的,是生了病吗?”
“不是。”蓝吹寒并不想多谈,转了话题道,“看样子明天你还不能动身,我快马去看一看,五天之内一定赶回来。”
“不必这么匆忙,我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再加上还有两位大婶帮忙,你还担心什么?”
“担心你惹是生非的本事。”蓝吹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今天这事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么?”
“呃……”方棠溪一想还真是如此,登时作声不得。
蓝吹寒半蹲下身,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慢慢揉捏着:“幸好是瘸了,不然每天给你收拾烂摊子都够。”
他的语气像是责备,但又像是在开玩笑……但他话里的意思,是不是并不嫌弃自己?
不管怎样,他还是被安慰到了。方棠溪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暖意,又有些甜甜的:“吹寒,你看看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
蓝吹寒抬头看着他,他却飞快地凑了过去,偷了一个吻,随即像是得逞了一般大笑。
蓝吹寒不惊不怒,此时四下无人,也由着他胡闹,口中说道:“胆子这么大,我看你是想要了吧?”
方棠溪立刻像捏住鸡脖子了似的,笑声戛然而止,此时蓝吹寒将他横腰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喂喂,吹寒,你要做什么?”他语带惊慌。
“你说我要做什么?”蓝吹寒不答反问,将他放到床上,扯开了他的衣带。
他双腿无力,要挣扎的余地很小,看到吹寒面无表情,但目中却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自己也玩心大起,一手抓住胸前快要敞开的衣襟,一手撑在床上,试着往后移动:“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叫‘救命’了!”
蓝吹寒想了想,道:“叫‘救命’不太像你,还是叫‘不要啊,公子’更像些。”
他说出那句话时语调毫无起伏,方棠溪甚至以为自己耳朵听错,顿了一会儿才道:“你去过青楼?”
蓝吹寒当日迷茫痛苦之时,曾经在江南放纵过一回,只不过旁人还没有近他的身,便被他狠狠推开。算起来的确是去过青楼,但他直觉地知道,此时绝不能承认,于是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
方棠溪忽觉双腿猛地抽疼一下,却是不敢伸手去摸,挤出了几分笑容道:“明天你还要赶路,别折腾了,睡吧!”
他不愿同床共枕,这个小院子还有两间房,蓝吹寒就睡在隔壁,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方棠溪闭起眼睛装睡,岂料蓝吹寒悉悉索索地脱了衣裳,卧到他身旁。
他不敢少动,自然更不敢赶他离去,只觉心跳如鼓。
“小棠。”
他闭目不答,尽力呼吸平缓,却觉一只手横到了他的腰上,慢慢收拢:“小棠,我知道你没睡。你说过,我在你身边,你就会睡不着。”
“……”
“你额头上出汗了。”
方棠溪闭着眼睛说:“是紧张的!”
“既然这么紧张,那我就只摸摸好了。”蓝吹寒轻笑一声,低头在他额上吻了一下,看他一手捂住胸口衣襟,眼睛紧紧地闭着,不由有些情动,抚摸了他的腰间一阵,越发地按捺不住。
他本来是少动情欲的人,只因不想亏待了方棠溪,才尽力而为,如今却因方棠溪身体不适,已有十几天不曾有过肌肤之亲。或许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明明是方棠溪发间的皂角清香,他却觉得说不出的诱惑。
既然是决定相处一生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委屈自己,何况方棠溪自己也会想要。于是拉开了他的腰带,从裤子上方探手入内,握住了那熟悉的柔软之物,果然感觉身旁的男人浑身一僵。
方棠溪还以为他真的只是摸摸,便没有阻止,但感觉到那只带着剑茧的手摩擦过自己的软皮,便握住不放,那里不必怎么套弄,就硬了起来,连忙按住他的手:“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