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镇说道:“你看着办罢!”
现如今,顾小满要包办的事情可多了,除了每日给寇镇送饭清洗衣裳,像衣鞋铺盖都是他来张罗,前几日寇镇的靴底磨穿,还是顾小满送到镇上去修补的,回来时,他比着寇镇的靴子给他买了几双布鞋,都是庄户人家的妇人自己做的,虽说不大精致,但鞋底纳得扎实,穿起来最是养脚,现在天气热了,再穿靴子就捂脚了,顾小满也不知千总大人会不会穿,但还是买回去放在他的炕头上,前几日顾小满过来时,看到千总大人穿着他买的布鞋,心里乐得跟什么似的。
老占对顾小满说;“小满,你快去问问吧,一个男娃咋跟女娃似的哭鼻子呢。”
顾小满拉着进宝出去了,等四下无人后,他才看着进宝,问道:“进宝,你到底咋了,是不是又跟张示大哥吵架了?”
现在张示和进宝那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原来营里的同乡还时常劝劝他俩,现在连劝也不劝了,反正劝好了还是要吵,因此这会儿顾小满看到进宝哭了,只当他们又是吵架了。
“你到底为啥哭,这回又是为的啥?”往常两人吵架时,进宝只是生气,顾小满可怎么看到他哭过,嘴里便又说;“你别再哭了,为的啥事吵架,你倒是说呀。”
进宝抹着眼泪,哽咽着对顾小满说;“示哥跟我说,他要娶守备家的小姐。”
“你说啥?”顾小满惊住了,先前他跟进宝两人只是推测张示跟守备家的小姐勾搭在一起,没想到现在都要谈婚论嫁了,这张示来定州不过才一年,往州府也没去过几次,守备家的小姐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你说真的,张示大哥真的要娶守备家的小姐?”
进宝哭着说;“这样的事我还能说笑么!”
先前进宝也只是自己心里琢磨,当张示亲口跟他说要娶守备家的小姐时,他这心都快碎了,原本他家日子还过得下去,上头有几个哥哥,就是服兵役也轮不到他,但为了张示,进宝千里迢迢的跟着他到定州一起来当兵,谁知这还没一年呢,就变了心。
顾小满瞪着眼睛,嘴里说道:“他咋能这样,你有没有问过他?”
“还问啥呀,他都说了要跟我一刀两断,还说要买下军籍去考功名!”
顾小满惊讶的张大嘴,当了兵的人,想买下军籍不花个四五百两银子根本拿不下来,他问道;“他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略想了一下,顾小满就想到,既然他都说要娶守备大人家的千金,说不定守备大人也知道他,也许这银子就是守备大人资助他的。
“小满,你说我该咋办啊?”进宝哭着问道,当日厚着脸皮硬要跟张示在一起,现在张示变心,他哪儿还有脸回去去见他爹娘啊
顾小满拉着进宝,说道:“走,咱们去找他!”
进宝一边哭一边说;“现在找他还有啥用啊,他难道还能为了我抛弃前程?”
顾小满说;“那咱也得问清楚!”
顾小满和进宝不知道,张示头一回跟着他们百总往州府去公干,那守备看他年轻,又识文断字的,便暗自留了心,原来这守备家有个小姐,已年过二十了,因自小体弱,便一直未曾婚配,只是这定州府虽大,家境好的商贾人家守备大人看不上,那正经官宦人家,又嫌守备家小姐年龄大了,况且身子不好,于是一来二去,那小姐到如今还没说上人家,眼见一年比一年大,守备大人便想招个上门女婿,他与张示见了几面,又看他才情不错,若是能资助他去考学,再有他一旁使力,能得个一官半职的,也比胡乱把女儿嫁出去好。
只说顾小满拉着进宝到了他们营房,屋里没别人,只有张示正在收拾东西,他看到顾小满和进宝来了,眼皮抬了一下,脸色阴沉沉的,一句话也没说。
“张示大哥,我听进宝说,你要娶守备家的小姐?”顾小满问道。
张示看了一眼进宝,便微微点头,顾小满见他直接承认了,气得身子发抖,他问道:“那进宝咋办?”
张示瞥了顾小满两眼,说道;“小满,这话要问也该进宝问,你是站在什么立场?”
他这话是暗指顾小满多管闲事了,顾小满脸上涨得通红,他瞪着张示,嘴里嗫嚅了两下,又说道:“进宝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为啥不能问。”
张示冷笑了一声,又接着弯腰收拾东西,顾小满看得越发生气,他说;“进宝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现在啥话也不交待一声,就这么扔下他啦?”
张示眼底一片不耐,他站了起来,看着进宝说道:“进宝,我是不会甘愿当一辈子兵的,你别等我了!”
“谁他娘的要等你!”一直站在顾小满身后的进宝突然吼了一声,伸手重重的推了张示一把,转身跑了。
“进宝!”顾小满追了出去,只是等他出了门外时,进宝已经跑出很远了。
顾小满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两句;“进宝,你等等我!”
进宝头也不回,不一会儿便朝着校场方向跑去了。
“小满兄弟,进宝呢?”陈小林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了,才刚他去找同乡,听人说进宝在哭,等急急忙忙的跑回来,正好看到顾小满在营房门口。
顾小满指着进宝跑走的方向,说道:“他跟张示大哥闹翻了,小林大哥,你快去看看他。”
陈小林啥话也没说,直接追了过去,顾小满呆在原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