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渡:“……”你美你自豪,我丑我骄傲了吗?
内心翻着白眼正摆弄着腰间皮带,白格忽然面对面朝他走过来,徐承渡皮带戳到一半连忙警惕地后退一步,像只盯着来犯者炸起全身毛的波斯猫,“干嘛?”
“你好像很紧张?”白格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眉眼轻佻。
其实两人的身高差不多,也就两三厘米的差距,但徐承渡现在后背抵着墙,微微弓着腰,视觉上莫名矮了一截。
一股清新宜人的男士香水味扑面而来。
尽管心跳不太规则,但面上淡定如常,他不动声色地继续穿起皮带,“紧张什么?”
顿了一秒,白格突兀地笑出了声。
好脾气被磨到了头,徐承渡现在就像是一桶随时随地一点就能炸的火药,他停下动作,撩起眼皮,目光里满是警告意味:“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知道对方恼了,白格敛下笑意,眼睛里却仍然波澜荡漾,他凑近徐承渡耳边,吐气如兰,“只是想提醒你一声,衬衫纽扣从第三颗开始就一路错,还有……唔,西装裤拉链没拉。”
说完,拉开距离,抄起西装外套搁在臂弯里往外走,“不紧张?嗯?哈哈哈哈。”
徐承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扭七拐八的衬衫,面上乌云密布,忽然他觉得是不是应该认真考虑一下,退出此次行动,提前退休安享晚年。
*
“为什么穿得这么……正式?本家举行了什么重要活动吗?”
徐承渡开着白格那辆骚气外泄的红色豪华跑车,没有享受到任何特权,照样被堵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他提了提裤脚,不太喜欢贴身西装束手束脚的紧绷感。
而且,就他们俩现在这一身深沉黑的装扮,正常人一般只有在三种场合下会这么穿,保镖、面试、参加葬礼。哦,还有一种,卖保险的。
白格戴着口罩,低着头,在副驾驶闭目养神,蓬松的棕色蜷发自然滑落,随着车身的震动,有规律地亲吻着光洁的前额。
像是没听到身边人的问话,他睁开眼睛看向窗外,说了言简意赅的四个字。
“靠边停车。”
徐承渡依言停车,刚停稳,白格二话不说解开安全带打开了车门。
“喂,等等!”徐承渡被他吓了一跳,立刻熄火下车追上去,拉住他小臂,“你要买什么跟我说,我去给你买。”
“我自己来。”白格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花店,安抚性拍了拍徐承渡的手背,“你要是不放心,跟着我就好。”
花店?买花?还非要自己亲手买?
徐承渡松开手,默默地缀在身后,直到跨进花店,才问出口:“是……送给很重要的人吗?”
白格顿了一下,放柔了目光,郑重点头。
那目光柔和且深沉,仿佛蕴藏着许许多多不可言说,浓浓的爱意毫不掩饰地倾泻出来,灼伤了徐承渡的眼。
哪怕是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徐承渡也从未在白格眼里看到过类似的目光。
一瞬间,像是中了流弹的直升机,整颗心一下子从万米高空直直往下坠,尾部还冒着滚滚浓烟。是啊……我怎么从来没想过白格可能已经遇到对的那个人了呢?徐承渡插在裤兜里的手慢慢攥紧,捏成一个鼓出的拳头。他是白格,万众瞩目的白格,以前是,现在也是,只要他想,从来不缺追求者。
十年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有些感情,淡了,忘了,就过去了,虽然偶尔提起来会心烦意乱,但并不妨碍下一段新鲜热恋的开始。
那股酸涩感又回到了胃里。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能让白格的眼神温柔如斯,我会祝福他们吗?会吗?徐承渡质问着自己。
不,不会,我会安静地离开,但绝不会违心地送上并不真诚的祝福。违心?违了什么样的心?他困惑地停在一束淡蓝色的细碎小花前,盯着轻颤的白色花蕊发呆。
“喜欢?”白格挑扎,一回头,看到徐承渡入迷地盯着一束花,也凑过去细看。
花的底部放着一个小巧的木牌,上面写着花卉的名字和花语:夕雾,热烈的想念。
白格神思微动。
“没有,随便看看。”徐承渡笑了笑,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你的花挑好了?”
“嗯。没什么好挑的,每年都是同一种。”白格倒是对那束夕雾很有兴趣。
夕雾花小巧且精致,如果只是一棵两棵还会让人觉得有些单薄,但是当它们被扎成一大束,熙熙攘攘,相互簇拥,变成了一大片的蓝色,缀着点点白星,热烈而不喧嚣,淡雅却不索然无味。
这就像想念,一分钟一小时一天一年的想念不值一提,但是当许许多多的想念汇聚成一条时间长河,它便蔚为壮观,不容忽视,必要的时候,甚至能引发奇迹。
比如说,能让某人“死”而复生。
“老板,还有这束夕雾。”白格毫不犹豫地拍了板。
徐承渡没什么反应,他满脑子都是……每年都送同一种花?
扎好了,白格一手抱一个,出了门,转手就把蓝色夕雾塞到徐承渡怀里。
“?”徐承渡抱着花,一脸茫然。
“太重了,帮忙拿一下。”白格随口道,尽量以一个不那么正式的姿势把花递出去。
“哦。”徐承渡接过花,掂了掂,以一个十分粗暴的姿势,直接把花夹在了腋下,急吼吼地往车里走。
“……”
白格无奈地掐掐眉心,为此人的不解风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