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心,不太像你。”
“那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握着他的手,手指摩挲着他的手背:“你是个狼外婆,总爱撒谎骗人。”
“那你就是小红帽?”
我没想到我把自己绕进去了,一时有些语塞,张晨又很自然地说了下去。
“可那个童话的结局,小红帽把狼外婆关在了房门外,不管他怎么说,都不会放他进来。”
“小红帽不能放狼外婆进来,他会吃掉她的。”我顺着他的话语,为小红帽解释了一句。
“那你会放我进来么?”张晨拉紧了我的手,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像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他浅浅地笑着,像在说玩笑话,“我的小红帽,大灰狼要吃掉你哦。”
“我不会放你进来,”我硬邦邦地回答他,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但没用啊,你会开着推土机拆了我的房子,我还是会被你抓到的。”
“抓到了你也不会吃了你,”张晨分明是笑着的,眼角却开始滚出泪来,“我就是想,让你陪我在一起。”
我没问他为什么哭,他也没问我为什么给出了这个答案。
我用手指擦了擦他眼角的水,说:“以后别哭了,一把年纪了。”
“你是不是心软了?”张晨倒是半点不留情面。
“对,我心软了,看不得你哭,所以可以不哭了么?”我有些破罐子破摔了,怼了他这么一句。
“陈和平,我爱你。”
“这话你说了太多遍了。”
“我想多说几遍。”
“……随便你。”
第98章
在普通病房呆了数日后,医生表示张晨可以出院了,也委婉地提醒我,如果想要重新治腿,最好立刻采取必要的复健措施。
我问了问张晨的意思,他说:“冬天快来了,等春天再说吧。”
他这么说,我就随他了。
医生私下里对我还说了一句话,即使复健,重新站起来的几率也不大,我不太懂医学上的原理,但医生大概的意思是,错过了最佳的恢复时间段,之后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无济于事。
我的心态变得不怎么好,看到他在轮椅上冲我招手,心酸又难过,但总不想同他说实话,能瞒一天是一天,瞒不下去,再想别的法子。
我原本打算新买一个靠近公司的房子,张晨却说原本就有一套房子了,我听了他的描述,想起来那套房子给陈安住了,就有些踌躇,我心里是不愿意叫张晨和陈安待在一块儿的。
张晨看了我几秒钟,意味不明地笑了,说:“算了,要不我和你一样,住公司得了。”
公司里有半层楼是我的起居室,我很熟悉那里,张晨应该也不陌生,我接受了这个提议,叮嘱底下人去换些生活用品,大体不用怎么更换,因为连卧室的床都是双人的。
我心里生出一点刺来,如果他当年一个人住公司,又为什么要选双人床。
“里面的床不用换的,是双人的,我那时候嫌单人的躺着不舒服,都选的双人床。”
“嗯。”
“我没让别人睡过,那里以前是我的地盘,谁都没让进过。”
他解释了一句,我却更生气了,我一直不愿意去想他过往的那一摊子烂事,他反倒要自己挖出来。
但我总不至于跟一个病人生气,就不说话了。
我不说话,张晨也不说话了,他顺手拿起了手机,开始玩儿游戏。他人聪明,运气也好,十连抽了一波,两张sr,一张ssr。
我不玩儿游戏,但看他扯起嘴角,就知道这是个还不错的结果。
他偏过头,看向我,说:“陈和平,给我你的付款宝号。”
“c.”
“密码?”
“我生日。”
我就眼睁睁看着他划走了我一万块钱,冲进了他的游戏里。
我有点肉疼,开了口:“那张卡连着我以前在体系里的工资卡。”
“嗯哼?”
“总共也就几十万块钱……”
“你心疼啊?”
“你换个支付方式,给你的卡随便刷。”
“我不,”张晨头也不抬地又冲了一万块,“花别的卡你不会心疼,这么花你才会心疼。”
“够了,别花了。”我的脑仁疼了起来,怒气翻滚简直控制不住。
“你管不了我,我乐意。”张晨抬起了头,手指依旧噼里啪啦地按着,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他总是这样……
我的理智起不了作用了,大脑一片空白,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张晨的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手机躺在墙角,屏幕蛛网密布,依旧播放着欢快的背景音乐。
我的掌心还残留着他脸颊的温度,隐隐有些发疼,我看着他低垂着眼,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我的呼吸却变得艰难,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束缚。
我知道,我心疼。
张晨又咳嗽了几声,吸了几口气,他说:“我故意惹你生气,以为你骂我几句心里会舒坦舒坦,还真没想到,你会打我的。”
我顺着他递过来的台阶走下了一步,说:“你干嘛招我,我不想和你吵架,也不想打你。”
“就是有点怀念咱们总怼来怼去的时候,”张晨抬起手,捂住嘴唇,又咳嗽了几声,“你那时候总让我不痛快,但是看着特别好看。”
“第一,我从来和好看没什么联系,第二,你大概有病。”
“我没有病,陈和平,”张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