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依稀记得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个朱媒婆是替镇上的屠户女儿来家里说亲,被柱子赶出了大门去。
刘媒婆这一回可是替绸缎庄的小姐来说亲的,她说这个小姐当日见过柱子,一眼就瞧上了他,现在是不管他家穷富,死活就是要嫁他了。刘媒婆口若悬河,舌吐金花,硬是把柱子夸得老李头都汗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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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争吵
老李头学了乖,待刘媒婆说完大串门面话后,好声好气的把人请出了门。
等到刘媒婆一出院门,老李头的脸面就了下来。
爷孙两个现在再无多余的话,碰面便会扯到亲事,而只要一提到亲事,这柱子就跟倔驴一样,死活不愿意。老李头是越来越捉摸不透这孙子的想法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清水村人终于还是得知了杜鹃遇歹人的消息。
一连好几日,海棠不管是去河沟洗衣服,打草,或是去地里头给大山送饭,总能听到三五个妇人的风言风语,话里话外无非都是说杜鹃如何不知道检点,招惹了这些贼人。
海棠气的直抽抽,恨不得把这些长舌妇的舌头割下来喂狗吃去。
张二娘拉了她过来,苦口婆心教训道:“我就说了,这妇人们的舌头是比刀子还利索的,你现在瞧见了吧”
海棠双手握拳,吸了口长气,没点头,也没出声附和。
“就是可怜了杜鹃,好好的一个女娃娃,这日子还怎么过。”张二娘忧心忡忡感叹道。
这天晚上张二娘带着海棠又上了杜鹃家,又是几日未见,杜鹃已经瘦了好大一圈,见了海棠,也只知道哭,再没有一点鲜活的神色了。
海棠跟着难过,好声安慰她,杜鹃娘也在一边掉眼泪,脸色也是憔悴不堪,看样子这些日子以来,母女二人都过得不好。
张二娘带着海棠陪坐了大半个时辰,天色实在太晚,不便多待,这才不舍的回去。
花神节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然而这个花神节却过的一点意义都没有,海棠有时候都恨不得那一日并不曾出门,这样杜鹃就还是以往那个会撒娇会羞涩会打扮的杜鹃,哪里是现在这样木偶一般,只会掉眼泪的可怜人呢?
海棠问张二娘,如何才能让这风言风语停下来,张二娘道:“如此也简单,只要杜鹃现在嫁人,那些个女人倒是没话说了。”
海棠为难了,如果自己是男人,娶了杜鹃倒是可以可惜不是啊。
而这村里附近的,都是些势利眼,如今听说她名声有损,哪有这个时候顶着风头来娶她的
有些幸灾乐祸的恨不得再添油加醋落井下石一番才好呢
“男人,只要一个愿意娶她的男人”
海棠小声嘀咕,把张二娘这句话反复提炼,仔细品味了几遍,突然脑子里一个激灵,想到了一个人
连着锁了几日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海棠贼兮兮笑了起来。
还真是急糊涂了,活生生的一个大男人就摆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是个睁眼瞎,居然舍近求远
海棠使劲儿拍了几下自己的大脑门,暗道自己是当局者迷,被急傻眼了!
她一蹦三尺高,飞一般冲着隔壁跑去。
海棠这一连串疯魔样的举动可把一旁闲坐着的张二娘吓了一跳。
“哎!我说海棠啊,你这风风火火的,干啥去啊你哎哎”
海棠跑出了院子,依旧听到张二娘还不依不饶叫唤她,可她现在心里装着个天大的主意,再也没多余心思应付她老娘了。
隔壁一派安静,海棠把篱笆门拍的震天响。
柱子火急火燎的过来开了门,不解的道:“这是怎的啦,如此冒冒失失。”
海棠喘口气,不好意思笑了笑,她把脑袋伸进来,冲着院子里四处张望一番。
“你找我爷爷?”柱子把身子挪了挪,给她让路进来。
“呃爷爷呢?”眼睛滴溜找了一圈,院里空空的没见着其他人,她含糊着问了一句。
“下地去了,找我爷爷得等到午时了。”柱子接着道。
“没,没,我就找你,爷爷不在家,我正好和你说话。”海棠赶紧摆摆手。
院子里有两个小杌子,海棠找了个靠树的,一坐下,也不多言语了,刚刚跑的急,她有些透不过气,现在不停的。
柱子关了篱笆门,也陪着她坐下了,海棠这才道:“柱子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
柱子疑惑,迟疑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海棠琢磨片刻,盯着眼前朝气蓬勃的少年,小心问道:“柱子哥,你说杜鹃姐姐好看吗?”
海棠这回豁出去了。
杜鹃的清白与否,除了自己,只有柱子最清楚了,何况以杜鹃的性子和人品,配柱子这倔小子是绰绰有余的。
这媒婆虽然由她来当不合适,但求人不如靠己,没有谁比她更了解柱子的性子了,她相信只要凭着自己的三寸之舌,总能说动他。
海棠丢出的这一句话太过突兀,似乎让柱子为了难,他愣神了片刻,便挪开了眼,不再正眼看她。
但他这番神情变化丝毫没有逃脱海棠的火眼晶晶,当下她心里便是一喜。
这样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不正好表明他不好意思了嘛,看来有戏。
“问这个做什么?”柱子眼神在外瞅了一圈,最后还是定到了海棠的脸上。
“哎呀,快说快说,这是我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