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北气乐了:“谁说我不嫌弃你。”
昨天的青倌儿还未碰触他,他便觉得不舒服,相比起那人,秦兮这才叫肆无忌惮,在哪都敢抱着他的手撒娇。
他怎么会不嫌弃她。
“爷……”秦兮眨巴眨巴眼睛。
宋子北侧脸轻哼了一声,等到他厌了她,看她发现这些招式没了作用,是什么表情。
……
车到了城里,宋子北没有带秦兮下车的意思,车又走了一阵,秦兮下车看到眼前的建筑愣了愣。
黑瓦白墙,裸露在墙外的横梁用颜料涂了官府特有的花纹,秦兮虽然没有到过古代的官府,但是却看过古装电视,扫视了一圈,见到有衙役进出,更确定了这个地方是哪里。
秦兮一脸茫然地看向宋子北:“爷带我来这里是有事要办?”
宋家大爷就是庐州知府,所以宋子北来官府也不奇怪。
宋子北颔首:“跟着。”
到了门口有领路的人,秦兮跟着宋子北到了一个不大的屋子,那屋子门扉大敞,坐在桌后的人见到宋子北连忙小跑出来。
“这点小事,宋四爷派下人来办就是,怎么还亲自来了。”那人讨好地看着宋子北,瞅见一侧的秦兮,见到她的容貌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样的美人也不怪宋子北会亲自跑一趟了。
“就是这位姑娘吧?”
宋子北点了点头,朝秦兮道:“把我刚刚给你的盒子,交给这位大人。”
“小的就是个管闲事的,担不起四爷的大人。”话那么说,那人脸上的笑意更甚,从秦兮手上接过盒子,还朝她道,“姑娘不必担心,我这儿早就准备好了,不用耽搁多久就能成。”
秦兮一头雾水,不管是宋子北还是这人她都不明白是在打什么哑谜。
秦兮疑惑求解地看向宋子北,可惜宋子北没有给她解答的意思,秦兮只能咬了咬唇,看那人把盒子打开。
她的视力不错,所以那人打开盒子拿出其中的纸张核实,她就扫到了其上的几排字,不由得一愣。
“爷……”秦兮不知所措的去勾宋子北的手,睨到她脸上的慌乱,宋子北这次没有抽开手,任由她紧紧的握着。
屋内的那人看到两人的情形,联想到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名门公子非要娶一个丫头,不自觉就想了不少,发现宋子北的神情有些不耐,才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秦兮看到的那几个字是卖身契,而其下的字看的七七八八,没有意外的话宋子北让她交给那人的是她的卖身契。
原主还小的时签的卖身契,上面的红色印泥都只有一小团,可怜巴巴的卷缩在一起。
按着程序哪家人买奴,签了卖身契,都要在官府备案,同样要是消除奴籍,依然要在官府把奴籍消除。
那人早就知道宋子北要来,备好秦兮卖身契的备份,取了一张白纸写了让奴仆主人确认的话,朝宋子北道:“四爷要是看没有问题,就签个字。”
宋子北扫了一眼,抬手在纸上落下了银钩铁画的“宋子北”。
见最后一笔落下,秦兮紧紧捏着拳头,突然有些喘不过气。
从衙门出来,秦兮脸上的茫然无措就没有下去过,失魂落魄的要不是宋子北扶了她一下,差点就跌到在了地上。
宋子北皱了皱眉:“你是舍不得奴籍,还是觉得自己身上缺了点颜色,想添点伤痕。”
说完,宋子北没有等到秦兮的认错,就见她快步上了马车。
被撇下的宋子北一脸青黑,这才消了奴籍就不把他这个主子当作主子,以后不更是要翻天。
宋子北追上去,打开了车帘,便看到了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
秦兮咬着唇压抑着哭声,眼泪却不住从眼中滑落,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没有尽头。
“这是怎么了?”宋子北蹙了蹙眉,吩咐了车外的马夫一声让他行到僻静地方,别急着走。
委屈爆发的女人是问不得的,秦兮一边摇头脸色的泪珠却越发越多,唇瓣都快叫她咬破了。
宋子北咬她的时候不忌讳,但见她自己咬自个,心里莫名的就有些不舒坦。
盘坐在秦兮前面,宋子北伸手掰开了她的下颌:“好好的哭什么,又觉得有什么委屈了。”
不能咬唇,秦兮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全身都控制不住抖动了起来,宋子北见状,眉头皱成了一团,既然打算给她奖赏,别院没让她高兴,他就打算帮她销了奴籍,本以为她会高兴的往他身上扑,没想到她会哭成这样。
抽搐的劲头简直要晕厥过去。
宋子北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手掌轻拍她的后背提她顺气,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和:“一些小事何必哭的如此厉害。”
对宋子北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但是对于她来说是决定她命运的大事。
古代等级森严,宋子北虽为商,但宋家家大业大,又有当官的儿子立着门户,他的商根本跟低贱挂不上关系,但她这个奴却是实打实的奴。
因为是奴籍,就是被宋家的人打杀了,也没有人会为她多说一句,因为是奴籍,她的命运一直不由她,而是由旁人来决定。
虽然消了奴籍,她依然是宋府的下人,但没有了那张卖身契,她总归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就像是束缚在身上的绳索断了一根。
见安抚过秦兮虽然还哭的厉害,但至少没那么抖了,宋子北揉了揉她的头。
“怎么就那么爱哭。”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