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火盆中燃起火焰,热情的唱着渔歌,邀云吞和苍歧与他们共用晚膳。

他们一个身为药cao,一个只吃药cao,和一大盘油滋滋的放了辣子的烤鱼面面相窥良久,然后心有灵犀的退后一步,拒绝了船老大的邀请。

闻言船老大很是遗憾,挑了肥美的烤鱼,又顺带为两人烤了两只香酥大饼,不容拒绝的将其送进了房间。

云吞坐在船舱的角落瞪苍歧…和饼和鱼,“端~出~去~”

“好。”苍歧端着盘子往外面走。

云吞又叫,“不~能~丢~掉~,是~心~意~”

苍歧,“嗯…好。”

云吞继续叫,“端~出~去~之~后~你~也~不~用~进~来~了~”

苍歧,“嗯…不好。”

苍歧摸了摸脸上的黑纱,“我没有卧房。”

“付账给船夫,他会为你安排。”云吞合衣大字躺在床上,表示他的床很小,他睡姿很差,不能和别人一起睡。

他忘了苍歧也不是没和他睡过,那时候的小东西光溜溜的很乖很安静的躺在他怀里,让苍歧每每一想起就心神荡漾。

苍歧叹口气,说了实话,“我没钱。”

已经没钱很久了,上古时期,混沌初开,四界秩序尚未稳妥,又怎么可能演化出钱这个东西,而后他避世万年,四界沧海桑田早已经不若当初。

所以,确切的说,这位帝君生平还没用过钱,连一枚铜板都没有,比起叫花子还不如,穷的可以叮当响,是名副其实的穷光蛋。

云吞坐在床榻上朝后面缩了缩,捂紧腰间的小荷包,遥遥警觉的瞅着他。

看病都没收钱的。

苍歧眉角一颤,挥手可覆十万山河的帝君在几枚铜板面前寸步难行败了彻底,他喉结动了动,好像有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云吞见苍歧一副怀疑妖生的模样,心有不忍,从小荷包里紧紧巴巴的取出一枚铜钱放到床边,“呐~,送~你~的~”

实在没钱就回去吧。

船舱里,那枚铜钱在黯淡的烛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晃了苍歧的眼,他默不作声的将铜板收起来,转身出了船舱。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舱房里,云吞舒口气,低头看看腰间的荷包,哧哧笑了出来,价值连城的紫灵芝竟会在几枚铜板面前栽了个底朝天。

云吞不晓得苍歧是怎么说服船夫让他留下的,竖着耳朵听他在外面道了句住在隔壁,然后云吞跳上床,裹住被子安心的睡着了。

夜里船行水波,海水荡漾在枕边,一夜好梦,安然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云吞出门就听见船夫拍苍歧的房门,手里握着一只色泽醇厚的紫灵芝,散盖颇大,茎秆肥硕,朝屋里嚷嚷着,“这位公子,你卖便宜了,昨天我拿回去给老婆子看,我婆子非说我占了你的便宜。”

云吞裹着袍子倚在门口问道,“他卖了多少钱?”

“十个铜板。”

云吞叹气,心想,即便占着这么好的灵芝货源,这位帝君大人似乎连生意都不怎么会做啊。

当真是前途堪忧,且堪忧。

云吞用了早膳,站在甲板上吹风,天空澄净,一望无边,偶尔有飞鸟越过,鱼跃海面,他又用了午膳,见苍歧出来匆匆瞧了他一眼,像是在确认小东西还在不在,就又脸色苍白,扶着船壁慢悠悠回了房间。

云吞觉得奇怪,直到月上晴空,帝君他老人家竟再也没有出现。

这着实不像苍歧风格。

云吞撑着腮帮子蹲在墙角玩手指,听着浪花拍打船舷,琢磨起苍歧的异常来,就在渔船劈开海水哗哗向前时,云吞福至心灵,站起身推开了舱门。

船舱里有些暗,烛火只剩下拇指那么一截,噼里啪啦燃烧着最后一点烛心,云吞开门关门,烛心‘啪’的燃尽了。

床上的男人笔直的躺着,月光从舱壁的窗户的缝隙里洒了进来,斑斑点点落在那张俊美无暇的脸上,仿佛在上面镀了一层银光。

“帝~君~?”

苍歧晃晃悠悠睁开眼,脸色白的如同蚀骨毒复发,云吞急忙走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算热,不是染了风寒。

他刚想拿下他的手,就被一把握住了,苍歧艰难的撑起身子,墨发倾泻铺了满枕,嗓子干哑道,“我没事,就是有点…有点晕。”

云吞抿了下唇瓣,端详了他片刻,认真说,

“帝~君~先~前~乘~过~船~吗~?”

苍歧干裂的唇瓣抖了抖,喃喃,“无。”

他一直生在土里来着。

云吞露出了然的神色,看他可怜又实在想笑。

这是土生土长的灵芝,怕是晕船了。

第47章 无价之宝

笕忧仙岛上的学生还在纷纷议论那一日浮在云端的男人是谁,忽听见一声y-in郁沉静至极的声音从岛的四面八方冒了出来, 带着隐隐的怒意和不动声色的威严。

“走~了~?”

紫坤小楼的院子里, 云隙一身青裳无风自扬,倨傲的站在树下, 脸色不善的思量着岛主人话里的真假。

眼前的这位云大人和他那小徒儿眉眼之间有八分神似, 但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然气息又同他那徒儿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从里到外, 从头到脚都展示着这人绝不好惹。

陆英身为一岛之主,云吞的师父, 本应义正辞约, 受这人以礼相待, 端的一副高高在上言简意赅的告诉这人,他那徒儿想家了,回去探亲了。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 但现在不知为何陆英感到一丝心虚,想到跟着他小徒儿走的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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