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静源是个明白人,自是清楚这罗洐是在为他们着想,便颔了颔首看了眼与白清迩,朝罗洐道了声谢,便转身朝着大伙儿说道:「翊然也需要及时救治,我们……便暂且回山庄罢。」
「可师尊,卫公子还有白师弟他们……」
谷子沐看了眼卫无恙,硬是站在一旁没有动。
「子沐。」姬静源叹道,「你留在此处,是要为无恙而与所有修士为敌?还是要与所有修士一起对付无恙?」
「……弟子、弟子……」
谷子沐支吾着,直至见到几位师尊皆有几分苦楚的面孔,这才明白了过来。
难做的不只是他们,若留下来,便更是为难。
无奈,谷子沐叹气,他看向卫无恙,他抱歉地点了一下头,迟疑着与众弟子们尾随在几位师尊的身后一道向山下走去。
待到姬静源一行人离去,适才不敢吭一声的那些个修士们又倏地嚣张了起来:「魔头!快些伏诛!」
卫无恙不理会他们,而白泽则是暗中施力欲从这缚魔阵中脱困。
「卫无恙他要逃!」
那一声大喝是行云锋的一个弟子喊的,那弟子一脸憎恨地瞪着卫无恙,话音才落,他便拔出了他腰间仙剑像不要命了似的冲向卫无恙。
五十年前那一役虽死伤不少,可总也有幸存之人,见这弟子冲了上去,那些个幸存下来对卫无恙恨之入骨的修士们也纷纷抄起家伙,口中呼喝着「杀了卫无恙」之类的话,一个个戾气十足地冲来。
卫无恙虽被困在缚魔阵里,可此阵充其量不过是缚住他自由,只需白泽想办法逃脱便是了,因而卫无恙只数次以离阳剑气震开众人而已。
卫无恙是手下留情了,可这些人偏是不懂,被震开了竟还立马又站起来,拾着法器又冲了去。他们法力悬殊之大,适才卫无恙那一招便可分辨得出。剩余的四大世家即便本不愿争斗,可如今这样的情形他们又不得袖手旁观。
四大世家的主事互看一眼,最后一声令下,连带四大世家的人也一道参与了进来。
一波又一波的,实是教人耐心不起来。
「白泽,还需多久?」
卫无恙以心传声问道。
「最多半盏茶的时间,到时只要你将这些小子震飞,我带着你们便能走了,你那相好死不掉的。」
白泽仍是口不择言,卫无恙虽未说他什么,可听到白泽说了个死字,仍是稍有不快地轻蹙了蹙眉头。
卫无恙执离阳再将那些修士震开,可他一次次将大家震开,四大世家的主事者们也饶是不能再在一旁袖手旁观,便各自执法器,要冲来。
就在这时!
「公子,白公子他……!」
白灵鹫焦急地叫道。
闻声,卫无恙连忙取下自己背上的虚泉一看,双眉登时蹙到了一起。
先前魂体好不容易被稳定下来的白清迩此刻大抵是受这缚魔阵的影响,魂体开始不稳,连带潜入白清迩魂体之中的青竹也开始与白清迩的魂体相斥,而渐有要离开白清迩魂体的迹象。
若是青竹离开了白清迩的魂体,即便先前有卫无恙喂白清迩服下的那一丸丹药,白清迩的魂体也难以稳定,届时卫无恙拖延的时间便会全数反映至白清迩魂体上,不消片刻白清迩的魂体便会飞散,那时他准是熬不到卫无恙带他穿至魔宫的。
虽说是魔,可卫无恙却是半路成的魔,这般的阵法自是困不住他,要脱困不过是时间问题,可偏是此刻耽误不得,饶是卫无恙学了多年的静心术此刻偏是静不下心来。
卫无恙初时还记得手下留情,可大抵是见那些人跌倒又爬起继而再进攻这般阻挠他,卫无恙终是心中动了怒。
都说一声不吭的人生气起来最是可怕,大抵说的便是卫无恙这般的人。
这一怒,只见卫无恙手中离阳剑身纹路通红,离阳脱离卫无恙的手,飞至半空中,剑气凌厉教众人不敢近一步,又不知卫无恙作何打算,众人一个个都执法器戒备,不敢轻举妄动。
只听卫无恙低喝一声「破」,半空中的离阳将众人生生击飞,一众修士倒了一地,仅有四大世家的主事们被击退几步,未有丝毫损伤,但与之相较,那些个道行尚不到家的人已有好些个吐血不起了。
「……」
因是心急,卫无恙强行破阵终归也为缚魔阵其本身法力所反弹,有一丝血迹在他嘴角出现。
可此时无人能够有功夫心喜卫无恙总算为他们伤了分毫,只听得剑鸣声轰隆,听得人震耳欲聋,只一瞬,离阳狠狠c-h-a入地面。平静不过一瞬,下一刻地动山摇,先前尚且平实的地面登时龟裂,山中有妖兽嘶吼之声响起。
「!这山要塌了!」
有人惊呼道。
不远处是悬崖,已有不少土石落入谷底,远处山林里尘埃漫漫,轰隆声一声接一声……
待卫无恙平静下来时白泽早已背着他们飞到了夕霞山,是距离伏妖会十数里远的地方。他因白清迩而急得心烦意乱,静心术不得起作用,反而起了反作用教卫无恙昏了头,他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一如当年,隐约间只记得他一时震怒而以离阳强行破了缚魔阵,毁了那座山。
「你冷静下来了?」
感知到卫无恙情绪波动的白泽缓缓落地,他抖了抖尾巴,转过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卫无恙。
「……嗯。」
卫无恙抱着白清迩自白泽身上下来,他有几分担忧地看着白清迩。还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