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之看看风匕。
带着黑眼的年轻人默默地点点头,“所以,他应该起来了。”
…………
我洗脸的时候听到楼上的声响,也许就是他洗脸时的水声吧?
我是半个时辰前在会客房看见寂之的,那之前的一刻钟,我在洗脸。从时间上来讲,寂之的话是可信的。
“会不会洗完脸,又去睡了?”风几生生地说着,瞪着头顶板,“把他叫起来。寂之!!”
“好的,我就去。”
…………
寂之懒洋洋地站起来,走出会客房。
风几坐到他的椅子上,无然地挠挠长发,斜眼看着一声不吭、喝着茶水的堂哥。
…………
“风匕!!”
风几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心境,“昨天晚上,我想了一下。”
“什么?”风匕冷冰冰地问说。
风几的口气起来,催促着正在那里发愣的风几,“朴老伯,你也一起去看看,好吗?”
…………
从小楼梯上去,正面右侧,靠里面的屋子是安正的房间。相当于狗肉坊东南的地界,下面就是我在一楼的房间。
对面———左侧靠里面的屋子是风几的房间。寂之和风匕的房间靠外,与那两个房间以大桶房相隔。
我们先冲进走廊右侧靠小楼梯的寂之房间里,然后直奔大桶房门口。
…………
那是一扇黑色木门。是从里面上锁的。
门紧闭着。
…………
“安正!!”
风匕敲着门,喊着他的名字,“安正,你在吗?”
“安正!!”站在旁边的风几也跟着喊起来,“喂!!安正。”
没有任何回应。
风匕再次用劲推推门,但还是打不开门。里面上锁了。
…………
“到隔壁去看看。”风匕急急忙忙地走出房间,我们三个人跟在后头。
安正的房间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情况。大门的正面和左侧各有一扇窗户,都关着。
后来我自己查看过,这两扇窗户上方的拉窗也关得严严实实。煤油灯还燃着,刚才寂之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
“他的房门,没有上锁吗?”我问寂之。
他无言地点点头。
风匕随后就朝大桶房门跑过去。
…………
和隔壁一样,这边的大桶房门也被锁了,打不开。
风匕又叫了几声,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
我站在旁边,想着打开大桶房门的办法。
很快就发现,只有一个办法———彻底将门砸开。
当时,我特意地查看了一下房门。发现门和门框之间,空隙极小———哪怕是稍大点的针都不一定能穿过去。
…………
站在房间里看,大桶房门是朝外开的,所以就无法将整个门板拆下来。隔壁那个房间的大桶房门也是这样。
…………
“直接撞开!!”
风匕提说。
“门上只有一个铁锁,说不定能行———风几,你来帮我。朴老伯,你往后退。”风匕打个手势,两人一起用肩部撞击大桶房门。
但是里面的锁比风匕预想的要结实,撞了三四次,也没什么动静。
我想与其这样撞,还不如到厨房拿把柴刀或斧头来。我刚想说,两个人的努力终于有成果了。
…………
传来一声钝响。
好像门上的锈钉被扯拉出来了,门也朝后倒下去。
———风匕捂着右肩,朝门里看看,突然“啊”地叫了一声。
“啊,安正………”
…………
当时我已经明白大桶房里发生了什么。
不管是胆战心惊地走到风匕身后的风几,还是站在房间里观察动静的寂之,肯定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
“安正!!”
风几低声喊着,声音发颤,“你怎么………”
我跟在他们身后,走了进去。当时,我便特意地细看了眼门上的锁。
…………
门锁很寻常,就是常见的横销铁锁———只要将铁销刺进铁销口里,就可以锁上了。
我之所以会特意细看这个铁锁上面是否有人为的痕迹,是因为当时我就对这种“密室”产生了怀疑。
就我观察,无论是铁销上,还是铁销口上,都没有可疑的痕迹。
门和门框也是一样,没有任何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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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还确认了隔壁房间的那扇门,也没有发现疑点。再加上一点,在我之前,冲入大桶房的风几和风匕也没有趁我不备,在两扇门上有什么动作。这些我都可以担保地断言。
…………
对于这个大桶房的“密闭”,后来我又做了许多详查,这里暂且不提,后面再叙。
…………
这间大桶房约摸是隔壁房间的一半大小,没有窗户,地上是隐黑的石砖,门口左首的内里,有一个大木桶。
那个大木桶下面还有四个支脚,古色古香。安正就站在大木桶里面。
不,准确地说,不是“站”在那里,但至少刚开始,我觉得是那样的。
…………
他穿着白色的布衣,头无力地耷拉着,两个手臂垂挂在那里。
先冲入房间的风匕和安正站在狭窄房间的中心,相互倚靠着,看着再也不能说话的同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