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然想一次,心就疼一次。
然后,他又忽然地想到小斐,那个小小的孩子。
这些都牢牢捆着他,像根本没有钥匙的枷锁。
这整个过程像是翻滚而来的巨浪,猛地将小船掀翻,他被浪卷着,拍打着,头脑发懵,却不知道要被带到什么地方。
周靖的情况还没稳定,他被放在最尽头的隔离室,听说家里人已经往这边赶了,护士站一遍又一遍地联系他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井然被护士带了出来。
他站在一间隔离室外面,隔着玻璃看里面的章远。他换上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伏趴在床上,乌黑的后脑对着外面,细瘦的颈子裸露着,后面红了一块,婴儿巴掌的大小,中间的颜色很深。一只手臂横在床边,手背上挂着点滴。
护士敲了敲门。
站在章远床前的医生抬起眼镜,冲着护士点了点头,然后向章远说了句什么,接着大步冲他们走来。
章远动了动,有些费力的转过头,一侧的脸颊压在枕头上,朝井然看了过来。
很快的,他弯起眼睛,虚弱地笑了。
即使现在,他的笑容还是像阳光一样,暖得不得了。
井然扯了扯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主治医生迅速关上门,对井然开门见山地说:“你是患者的吗?”
很显然不是,隔离室那个o还没被标记过,医生这么问,只从情感上。
“我……”
他该说是,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