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曜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碎裂,倾然倒塌,在最中央显眼的笼子碎成粉末消失飘散,被关的鸟雀振翅飞走,它自由了。
宋景曜缓缓抬头,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漆黑清澈,像刚刚放晴的蓝天,眼底的冷静坚定显而易见。
他不要做什么死板的豪门纨绔人设,他要做自己!赚最多的钱,喝最烈的酒,泡最猛的男人!怎么高兴怎么来!
宋景曜抬头看了沈修竹一眼,心里暗暗握拳——冲鸭!上他!
正准备一鼓作气强吻沈修竹并表白的宋景曜咬咬牙,就要豁出去的时候……
“嘿,你们在干啥呢?衣服都不要,打野战呢?”
梁鸣笑嘻嘻走近,身边依旧跟着那个高个男人,邹霖。邹霖手上正拿着沈修竹的衣服。
他说的野战当然不是枪林弹雨的那种,而是某种不可言说的戏谑。
走近了,看到宋景曜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梁鸣的笑容顿时就没了,把人拽到自己这边,紧张说:“怎么了?谁欺负你?沈修竹?操!老子帮你揍回去!”
二话不说就真要对沈修竹挥拳,很冲动,但满满都是对兄弟的关心。
不过,有邹霖这个还算理智的人在,抬手把衣服扔到沈修竹身上,然后及时拎住梁鸣的后衣领,说:“不急,先了解清楚情况。”
梁鸣愤愤:“什么不急,这里就他们俩,除了沈修竹还能是谁把我家曜哥弄哭了?他老是欺负我们曜曜!”
不问缘由,不管情况,反正就是先把宋景曜护着了,搂着他的肩拍拍,跟老母鸡护小鸡崽似的。
邹霖看着生气又无奈,心里酸酸的,有些吃味。
“先松开,万一宋景曜身上有伤呢。”邹霖把人扯过来,让梁鸣跟宋景曜拉开点距离,看他们抱在一起觉得刺眼。
宋景曜愣愣的,本来表白这种事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的,梁鸣突然出来一打岔,刚才冒出来的勇气biu的一下,跟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瞬间散了。
沈修竹很快穿好衣服,视线停留在宋景曜身上,若有所思地盯着看,宋景曜刚才好像有话想说,但被梁鸣的出现打断了,莫名感觉自己比错过几个亿还要糟糕!
想到这,沈修竹不甘心,忍不住冷冷地瞪了梁鸣一眼。这家伙出现得真不是时候。
梁鸣:“???”二哈式茫然。
然后想着自己好兄弟哭了,同仇敌忾,讨厌沈修竹,立刻恶狠狠地瞪回去。
宋景曜跟梁鸣解释了一下,笑着说是滚下来的时候有东西进眼睛了而已,跟沈修竹没关系,不然早就揍得他满地找牙了。
说着,为了增加可信度,还指了指沈修竹野战外套上满满的子弹油漆给梁鸣看——那都是小爷射的,沈修竹早死了百八十遍了。
梁鸣看着都替沈修竹觉得疼,笑着吹了声口哨:“牛逼啊。”
晚上,他们一群小团体聚在一起喝酒,跟公司旅游无关。
梁鸣跟邹霖在,梁鸣的妹妹梁婕也把温璐拉来了,还有几个平时经常一起玩的纨绔小团体。他们好些都是美其名曰来探望一下曜哥,其实说白了就是来度假山庄玩,顺便幸灾乐祸一下宋景曜被爸妈逼着打工当助理的悲惨生活。
旅游没有私人飞机,酒店没有豪华套房住,吃饭不是世界级大厨掌勺,你说惨不惨?惨死了哇!
损友们看着就特别乐呵。
损友们提议打牌,被抽中的倒霉蛋去抽箱子里的卡片,按照上面的要求照做,而且不能拒绝。
前面几次,成为被选中的“幸运者”都做了一些类似小冒险的事,比如,对下一个进店的人汪汪叫,让陌生人请喝一杯酒,表演马猴烧酒变身等等。
终于,这次“幸运女神”落在了宋景曜身后。
宋景曜放下手里的鬼牌,去抽卡片,拿起来一看,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复杂,嘴角抽了抽,随即动作像闪电那样快,想把卡片扔回去重新抽过,当什么都没发生。
但旁边看戏的损友可想看人遭殃了,发挥了出生以来最快的手速,0.1秒把卡片抢夺过来,急巴巴一看,然后——“噗!哈哈哈哈哈哈……”
损友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宋景曜说:“曜哥你一抽就抽到了最棒的那个,厉害了,可别想耍赖啊!”
其他人好奇坏了,纷纷去看,然后都笑得不行不行的,温璐个子矮,拼命蹬着小短腿跳起来都看不见卡片上的字,眼巴巴问:“到底是什么啊?”
梁婕憋不住笑,“绝美女装哈哈。”
宋景曜想耍赖不玩,但所有人都在起哄,死活不肯放过他。宋景曜可怜无助的眼神扫过去,指望找一个人出来帮他说话。
沈修竹挑眉,眼含笑意,好似很无奈,“游戏规则是这样,没办法的呀。”
宋景曜:呵呵,今天被我打死了还追着我跑的人是谁?
梁鸣兴致勃勃:“曜哥,加油你可以的!我这就给你去买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