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三这一,双方并未发生有意义的大战,只有一连串不断的袭扰战。塔察儿虽然损失了不少手下,但在相当程度上对枪炮和东海军的作战风格有了直观的了解。而且,东海军被他锁在城下,没有机会主动出击扰,后方的蒙军大部队就顺利地抵达了战场。
衣着和旗号各异的步兵和大车滚滚而来,在厌次城五里外围着圈安营扎寨——即使是半径这么大一个半圆,也被蒙军塞得满满当当,足见敌人之多。
第二,蒙军仍然没有大规模进攻,而是把精力放在了修建营地上,排了一个五点梅花大阵,加固了对厌次城的封锁。其中,步兵分为中军、左卫、右卫三部,成品字形布置,分别位于城北、东、西三面,而骑兵亦分左右两部,部署在中军左右。从城墙上看过去,庞大的军队接地连,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直到下午,他们才从左卫右卫各派了一个千人队出营,从两翼接近过来,一看就又是来试探的。
城墙上,张云飞眉头一皱,道:“这塔察儿也忒气了,一次就来这么点人,不打不是,打了好像又露底了。”
范龙城叹气道:“算了,能吃一点是一点吧。先不要开炮,把这两队人放过来,等放近了炮兵击溃,步兵缠住,骑兵包抄掩杀,我们先把这点头菜吃掉,给塔察儿点下马威。”
根据他打出的信号,炮兵连准备起了火炮,城下步兵和骑兵们检查武器,各就各位,准备把这些蒙军先锋放过来吃掉——不过,蒙军却让他们失望了。
他们没有直接撞上来,而是到了三里处直接停住不动了。过了许久,见东海军始终没有发动进攻或者开炮,他们才继续前进;然后到了二里处又不动了,又过了很久才前进到一里处,然后又停住了。这走走停停的,撩拨得范龙城心里痒痒,几度想着干脆打过去算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眼看着蒙军终于动了起来,范龙城摩拳擦掌,准备等他们再近点就发动攻势——结果蒙军根本就不往前走,而是后队变前队往后撤回去了!
“切,居然就这么撤了……”张云飞看着蒙军这么胡搞也很是不爽,对范龙城问道:“怎么办,现在要上去追吗?”
范龙城此时也感觉有些棘手。这塔察儿不按路出牌啊,炮弹都没吃就退回去,留给东海军的距离就有些尴尬了。若是让骑兵现在追上去,那么得跑上一段,取得不了多少战果不,还有可能在追杀的时候被对面的蒙古骑兵反过来冲散,那可就赔大了。
“果然是经百战的老前辈,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就算撤退都撤得这么潇洒……算了,别追了,还是让炮兵再送他们一程吧。”
他再次命人打出信号,炮兵连看见后,便迫不及待地拉响了城头上的火炮。
十二枚实心弹越过城下的东海军阵朝两翼撤退中的蒙军部队覆盖过去,由于早就做好了标定,命中率很高,后者中瞬间出现了几道血痕。军阵有所动摇,撤湍步速不自觉地加快,但总体来还保持着秩序。不过炮兵们现在就不客气了,炮击一轮接一轮,很快就完成了一次标准的五轮击,然后开始清膛。
被打了这五轮炮弹,右侧的那个蒙军队伍之中后的一个百人队坚持不住,溃散开来。
“哎呀……可惜,”范龙城看到这景象,不惋惜了起来,“要是再近点,这些人就一个也跑不掉了啊!可惜……咦,有骑兵来接应了!”
蒙军大阵中的左翼分出一部骑兵向南边冲来,到达溃兵附近后散成松散队形停了下来,虎视眈眈地盯着这边,防备东海骑兵突袭。虽然东海军本来就没有突袭的意思,但是援兵的到来还是稳住了溃兵的秩序,撤退渐渐有序了起来。炮兵连又了几轮,距离已经过远没取得什么战果,就停止了炮击开始清膛——
到了这时,那些蒙军反而不撤了,就停在炮击终止的位置,大约是距城1.3km的地方,回头看着厌次城,一副讨打的样子。
张云飞忍不住吐槽道:“啧,这塔察儿还真会停,非得在这个距离上恶心我们。其实还是能够到的吧,要不要再送他们一轮?”
范龙城摇摇头:“现在开炮,就暴露极限程了……”然后脸色突然一变,“不对啊,刚才打了这几轮炮,速威力程什么的不都被看得差不多了?”最后反倒笑了出来,“嘿,老前辈都是这么会打仗的吗?”
接下来他也不管了,命城下的士兵们收拢回城内和营地里,就把蒙军晾在那边。而蒙军等了一会儿见没反应,也就回营了。
第三,范龙城和张云飞两人照例上城察看战况,而蒙军也依然没有大举进攻。不过,却有几支规模的部队从两翼散发了出去,离城远远地绕到了土河边上,动作了起来。有人脱了衣服下了河,有人吹胀了羊皮囊抱着游了起来,还有人直接骑马趟水向河心前进——土河水本来就不深,还真被他探出去颇远一段。
“他们,这是想要渡河?”张云飞疑惑道。
土河最大的渡口就在厌次城附近,东海军占据厌次之后紧接着就把周围的船只都集中了过来,现在看得死死的,蒙军想渡河也无船可用。但土河本水量不大,即使不用船,也能找到些渡过去的办法,这就有些麻烦了。
“好像还真是……”范龙城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皱眉道:“不妙了,要是被他们过了河,咱们就得撤了。”
“什么?”张云飞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