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勇抬起头来,眼一瞪大,似乎还有机会?
夏有书看了看他,摇头道:“所以我们宽宏大量,你家人是不会动的,家产也只是暂扣,根据你们的战争表现,以后会归还一定比例。嗯,规则发下去了没有来着?算了估计你们也看不懂,举个例子吧,假如你们遇上同样数量的敌人战而胜之,就发还五分之一的家产,赢五场就全拿回去啦!没家产的,也能换军饷。当然,如果以少胜多,积分也多,相反有友军协助,积分就少。总之,看自己造化吧,真有功是绝不会亏待的!不过,在此之前……”
徐勇的表情一愣一愣的,心情一跳一跳的,在此之前要干嘛啊?
夏有书大手一挥:“拉下去!”
话音刚落,就有两名近卫兵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将徐勇架了起来,拉向后面的马车处。在这几辆马车前,已经有勤务兵烧开了热水,正拿着几把尖刀在磨着。
徐勇慌了,赶紧喊道:“饶命,饶命啊,咱家一定卖力杀敌,首长,饶命啊!”
他左边那个近卫兵不耐烦了,喊道:“闭嘴,不要你命,不过要是不老实,那就真没命了!”
徐勇一惊,赶紧闭嘴,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两人拉到后面,强迫着按着跪在地上。后面的勤务兵拿着尖刀冷笑着走过来,比划了一下他的脖颈,将刀子抬了起来,然后……
把他的头发剃了个精光。
“好了,站起来吧。”夏有书走了过来。
徐勇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新光头,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又有一名勤务兵拿了一件红马甲和一顶东海制式钢盔过来,夏有书接在手里,又转交给了徐勇。“好了,穿上吧,我们的头盔是为短发设计的,头发长了可戴不上。我军要你们卖命,可不是要你们送死,基础的防护总是要的,相比头发,还是性命更重要些。想赚我们东海军的卖命钱,这就是第一步了。”
徐勇看看首长的发型,又看了看周围几个没戴头盔的东海兵的发型,再看看他们身上的红马甲,若有所思。然后就赶紧接过两件新装备,先笨拙地把头盔按在光头上,感觉很是贴合,又把马甲套在身上,挺起胸来,感觉神气了不少。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立刻抱拳道:“咱一定为首长好好卖命!”
做戏做全套,夏有书又接过一个白面馒头交给徐勇:“过去的罪还需要血来洗刷,但至少现在,我的兵不会饿着。好了,回去带你的兵过来剃头吧。”
徐勇泪差点都要出来:“是,首长!”
……
几支队伍同时排着队,等着剃头、领装备、领馒头,勤务兵们手脚翻飞都忙不过来了,只能让“新兵”们自己解开头发,临到了就用剪刀匆匆一剪了事。如此倒也迅捷,一分钟能处理好几个,两千人居然没几个小时就折腾完了。
等到再结成方阵,一片银盔红甲,气象果然比之前强多了。
陈远琪啧啧称奇道:“还真厉害,老范这一套有些效果啊。可惜作训服一时没那么多,只能旧衣服穿马甲,不然还能再整齐些。唉,老夏,你说这剃了头,战斗力会不会涨三成啊?”
这“剃发易服”的归化法其实是范龙城提出来的,他谈起历史上的这一事件的时候痛心疾首,自己用起来却毫不愧疚,可真是没谁了。
夏有书倒没有刚才在场下时表现得那么自信:“有效果吗?或许有一些吧,但不是因为对人格的侮辱,反而是因为尊重和集体归属感,哦,更重要的是吃饱了。
老范说剃个头就能战斗力飙升,那是扯淡。类似的办法其实宋军早就做过了,比剃发还狠,是在士兵脸上刺字。不但降兵会刺,正规兵也会刺,以防止士兵逃亡,‘贼配军’这个叫法就是这么来的。但这种侮辱士兵人格的手段,是提升了战斗力还是降低了战斗力可真不好说,如此决绝的宋军也没见打了几场硬仗啊!
后世绿营剃头后战斗力飙升,与其说是因为剃头,不如说是剃头之后就有军饷拿了……”
陈远琪偏过头来问道:“那我们给他们发饷吗?”
夏有书一挥手道:“发!不发饷哪来的战斗力?反正是严忠范出钱呢。不但发饷,若是有人真表现好,还要给他们分地呢。当然,地也是老严出的。”
陈远琪嘿嘿一笑:“就逮着老严一只羊薅呢?”
夏有书正色道:“当然,这名义上可是他的兵,说不定以后还要还给他呢。”
陈远琪一耸肩:“只不过,那时候兵还听不听话,就不管我们事了。”
夏有书也露出了笑容,但很快又摇了摇头:“也别高兴地太早了,只不过是剃个头发换件衣服,离恢复战斗力还早着呢!传令下去,即刻开始队列训练。训练持续三日,第四日休息,第五日就该以战代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