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道长心里冷哼。什么孩子!那名弟子也就是面嫩而已,骨龄没有二十,也有十八了。换成是在凡人界,生出来的孩子都会叫“爹”了。再说,东灵又才多大!他们对东灵下狠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那也是一个'孩子'!
该死的仙凡之别!
从来没有如此之感同身受。
再一次,觉得主公引导凡人修行,其意义非常之伟大。
面上没有透出一丝一毫来,他讶然的挑起一边眉毛:“师兄何出此言?‘那孩子’不是当时就被玄玉师弟带回去了吗?我没有扣人。“
清成真人见状,心里暗道“滑头”,笑了笑,说道:“师弟别误会。我知道你很大度,没有扣人。怪我刚才没把话说清楚。长玉师兄与玄玉师弟此番前来,是想请师弟帮个忙。”
“师兄面前,谈什么帮忙?”云景道长爽朗的笑道,“要我做什么,师兄只管吩咐就是。”
这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他不是给长玉真人与玄玉真人的面子。而是看在清成真人的面上。
长玉真人一直是微笑着的。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论修为,他的修为比清成真人还要高出整整三重小境界。仙门各门各派,同气连枝。说起来,他也是云景的师兄。可是,这个家伙却除了在洞府门口冲他抱拳行了一礼之后,再没有搭理过他;
论身份,他是正清门的嫡系出身,元婴上人座下的大弟子。他元景算个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为了明儿,他能亲自过来见一个从外门爬上来的小人?
结果,这人竟然还敢无视他!
真是岂有此理!
长玉真人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
清成真人看了云景道长一眼,笑道:“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师弟,帮寻仙客栈的掌柜治伤的那位前辈何在?烦请师弟帮忙引荐。”说到这里,他又向云景道长使了一个眼色,“那孩子还小,怎不能这就样毁了一双腿吧?"
其实,云景道长等的就是这句话。以他在宗门的身份和地位,要想把主公推到各位师祖面前,并非易事。但是,对于清成师兄来说,此事却要容易得多。
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即,主公现在还被玄玉真人那边当成登徒子呢。
要想真正的混进仙门的高层,一个好名声等于是敲门砖。所以,这个污名,主公绝对不能背。
心中一动,云景道长颌首笑道:“师兄说的是。”
听到这话,不只是清成真人和玄玉真人期待的看着他。便是长玉真人也抬起眼皮子,看了过来。
可是,云景道长却闭上了嘴巴,没了下文。
这是要有条件?清成真人心里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这个云景给点颜色,就开染房。居然敢跟自己摆条件!
好笑的是,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刻薄之人。如果此事成了,难不成他还会少了云景的好处?
果真是从外门混上来的破落户。这股子小家子气真的是融进了骨子里!
有道是,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所以,越是这样,他还真不能与这个云景一般见识。至少眼下不能。
清成真人按下心中的鄙夷,耐着性子笑道:“师弟是有什么苦衷吗?在座的都是师兄弟,不妨直言。”
这时,长玉真人也出声了:“是呀,云景师弟莫要与我们客气。”
他依然是温润如玉,但是,只有玄玉真人知道,自家大师兄会这么说话,心里已经是极不耐烦了。
“两位师兄有所不知。”云景道长本来就没想与他们俩客气,是以,当即借坡下驴。他看了玄玉真人一眼,诉起苦来,“说起来,也怪我嘴快。被师侄打伤的那个凡人,叫做东灵。其祖上与先父有旧。自先父过世后,他们世代供奉着我。唉,我身边也就只有他们这一家人了。看到他被打成那样,讲真的,我比自己脸上挨耳刮子还要难受。再者,他们家世代单传,只有东灵这一根独苗。我便是豁出性命去,也是不能让东灵有什么闪失的。所以,我去请一位前辈出手,为东灵治伤。结果,前辈问我,什么人会对区区一介凡人下如此重之手。我一时嘴快,就将事情的原委全说了出来。前辈很生气……”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握拳掩嘴清咳,却拿眼睛看向玄玉真人,“不然的话,我哪里请得动前辈为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凡人治伤。”
能修至金丹境界的,哪里会是傻子?清成真人等人都是闻言知雅意。
清成真人闻言,也目光流转,看向玄玉真人。这次,他来做保,纯粹是因为云景在宗门不显。现在,事情既然已经牵涉到了一位少说也是元婴境的医修大能,他就不好再强压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修行之路,危机四伏,可谓步步惊心。谁能保证自己没个三灾六难的时候?所以,得罪谁,也不可得罪一位医术了得的医修大能啊。
也因为这位医修大能,往后,他少不得要与云景师弟交好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猛的打了一个突——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位云景师弟开山不过十几二十年的样子。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云景师弟的修为竟然已是金丹三层了!这样的修行速度完全不让他当年。可问题是,云景师弟的资质、资源,怎么能与他相提并论!莫非是因为这位医修大能的提携?
他在心里暗自说道:这事必须查!并且还要仔细的查清楚!
客位的上首,长玉真人心里划过一道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