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香烛铺子?”老罗接到差事,甚是意外。不过,他没有多问,马上点头称是,“明天清早,我去那边探探。”沈爷吩咐他去打探,肯定自有用意。如果不是因为外头只差个把时辰就要宵禁了,他会立马出去,连晚饭都顾不上吃。
沈云点点头,看向齐伯:“家里有没有闲置的屋子?这两天,我要闭关,准备比武。”
“有的,有的。”齐伯连声应道,“北跨院最清静,只是那边的地龙烧起来要一宿……”
沈云摆手:“不用烧地龙。还有,屋子里要清空,莫留任何摆设。”
“是。”齐伯明白了。比武是当前唯一的大事,耽搁不得。他招呼丁叔和老罗,“我们现在就去收拾。”
三人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到了点灯的时候,齐伯象只刚出笼的热包子,一头汗水的过来禀报:“沈爷,北跨院那边收拾出来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沈云跟着他去了北跨院。
齐伯他们考虑得更周到:整个北跨院全被收拾了出来。
院子里的积雪清理得干干净净,地上连个冰碴子也不剩。窗户纸是新糊上去的,米浆子都是湿的。
北跨院一共有三间屋。当中的正屋最大。依他的吩咐,里头空荡荡的。屋里没个烛台都没有。在两边的墙壁上新钉了两只大木碗,里头各装着一盏;西屋最小,摆着大浴桶等洗漱物件;东屋的火炕已经烧热了,上面崭新的被褥、枕头等准备齐全。
齐伯在一旁解释道:“我们想着,在这边摊个铺,沈爷若是累了,也能小睡一会儿。还缺什么,您只管吩咐。”
“你们考虑得很周到。”沈云向他道了谢,“如此最好不过。”
吃过晚饭,他便去了北跨院,接着琢磨劲风拳带出来的那股气流。刚刚吃饭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令人沮丧的事情:停止练习劲风拳之后,约摸一刻钟之后,刚增加的那一丝真气开始减少。半个时辰里,这丝真气消退得一干二净。他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水平。
貌似它并不能在体内保存下来。
是因为我没有及时练习法巩固真气的缘故吗?想到这里,他哪里心思吃饭?飞快的扒完饭,他便去了北跨院。
齐伯等人见状,生怕打扰到他,也草草吃完饭,各自回屋。
漆黑的街口,一道黑影象鬼魅一般,自外飞奔进来,径直朝沈云他们家跑去。
很快,他在黑油大门面前站住了。
紧闭的大门上贴着一道平安符。
没错,这是姓沈的凡人小子画的平安符!
黑色的大毡帽下,细长的眸子里涌起血色,嘴里不禁轻声咒骂道:“该死的!”
竟然用平安符摆了符阵!
以他练气初期的修为,且布不了符阵。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小子怎么可能做到?
莫非里面还有高人坐镇?
想到这里,黑影吐出一口浊气,微微颌首:“对,应该是这样的。臭小子肯定是身藏遮掩的法宝,骗过了师叔……”
想到师叔,他不由嘴角翘起,伸手轻轻按住心口,呵呵轻笑——被师叔的威压所伤,两天过去了,这里仍然隐隐作疼。
不过,如今,他不恨师叔了。
因为初二那天还真亏师叔将他赶了出去。不然的话,他呆在铺子里,就和师叔一个样,被炸上了天,连骨头碴子都找不到。
仙都出了大乱子,师叔留在师门的魂牌粉碎。师门用最快的速度传讯于他,令他速速回去,汇报情况。
他以“受伤,暂且不能挪动”为由,拖了三天。
好吧,他说的也是实情。筑基期修士的威压太强大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师叔会为了一个凡人小子与自己反目,当时完全没有防备。以至于好比被当胸重击,险些气血逆行。
逃出去后,他养了两天,总算平复下来,没有留下暗疾。
如此大仇,岂能不报?
既然师叔已不在了,那么,这笔仇自然就落在了姓沈的小子头上。
他今晚乘夜而来,为的就是取臭小子的项上人头。
哪知……
目光再次落在那道熟悉的上品平安符上,他阴戾的抿了抿嘴。
以他现在的修为,还不能无声无息的化掉平安符阵。如果就这样从大门这边潜进去,势必会触发门上的平安符,惊动姓沈的和里头的高人。还有,既然是平安符阵,那么,从其他地方潜进去,也照样会惊动里头的人……
可恨!他又按了按心口。
罢了,且留臭小子多活几年。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道爷日后筑了基,这笔账,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也不迟!
黑影轻哼一声,一甩黑色的披风,转身又往街口飞跑而去。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打了个呵欠,睡眼朦胧之中,好象看到前面的街口晃出了一道黑影。立时吓得打了个哆嗦,睡意全无。待他提起灯笼,再定睛一看,那一处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是我眼花了吗?他伸手揉了揉眼睛。
还是什么也没有。
真的是眼花了。他吁了一口气,敲着梆子,继续巡街。
第二天,老罗连早饭也顾不得吃,从厨房里抓了两个肉包子,急匆匆的出了门。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回来了。
“沈爷,天帝庙的事,仙府发告示了。”
他不敢去北跨院里找人,而是守在门口。
到了午饭点的时候,沈云从里头出来。他连忙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