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数日前,沈云碰到这样的病例,只能无可奈何的放弃,看着孩子就这样死去。
幸运的是,他现在体内有真气,终于能施展师父生前的绝技“金针度穴”术。
此术在江湖上声名显赫,被传成了起死回生术。
其实也没有如此神奇。死人是救不了的,至少也要有一息尚存才行。比如眼前的这个孩子。
沈云当即将年轻妇人平放在地上,取出一根银针,刺入孩子的人中穴,缓缓的度入一丝真气。
数息之后,孩子的脸色渐渐又红润起来。
成了!
沈云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的拔出银针。
“哇——”在银针离穴的那一瞬间,孩子闭着眼睛,大哭起来。
年轻妇人的睫毛动了,将要醒转。
沈云连忙起身,躲到了数步外的一块大山石后面。
很快,年轻妇人睁眼醒过来了。
“宝宝!”恢复意识后,她首先是勾起头来,去看怀里的孩子。见孩子安然无恙,她欢喜的抱着孩子,从地上爬起来,轻声的哄着:“没事了啊,宝宝不哭。”
“惠娘——”一个年轻男子背着一个大包袱,好不容易从城门里挤出来,回头一看,妻儿却没有跟着出来,急得脸色煞白。
年轻妇人听见呼唤声,抱着孩子冲年轻男子招手:“我在这儿!这儿!”
年轻男子如闻天簌:“站在那里别动!我就过来了!”说着,用最快的速度越过四下逃散的人群,跑到了妻儿身边,“你不是跟在我身后吗?怎么还先跑出来了?”
“神仙!是神仙救了我和宝宝!”
年轻男子从妻子怀里抱过孩子:“刚才我也听到后面不少人在大喊神仙显灵。”
“就是神仙显灵!”年轻妇人欢喜的说着,“黑兵追上来的时候,好多人挤了过来。我的脚都沾不到了。你又挤散了。我想我肯定要被挤翻了,和宝宝两个都没得活路了。是神仙用仙法把我和宝宝从人堆里提了出来。那时,我感觉天在转,地也在转,人一下子就迷糊了。后来,听到宝宝的哭声,我才清醒过来。然后,就听到你在喊我。”
“这么说真是神仙搭救了你和宝宝。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显灵?”
“我好象看到神仙穿着青色的衣裳,长了一双大大的翅膀吧,象一只老鹰一样,从天上飞了下来。”
“回家后,我们去观里问问,看是哪路神仙。好请回家去供奉起来。”
“好啊……”
夫妻两人边走边说,很快消失在逃难的人群之中。
“长了一双大大的翅膀,象老鹰一样?”沈云从大山石后面现身出来,望着自己的两只大袖子,“那是妖怪吧!”说罢,扯起嘴角笑了笑。
不过,如此甚好。就让大家都误认为是神仙罢。
见四周无人注意到这边,他大步流星的往官道方向走去。
却不知,刚才的一切都被人看到了眼里。
“他就是沈云?”山顶上,一位身穿蓝布道袍的道士,收回目光,右手拍了拍木轮椅的扶手,问道。
他的身后,古氏三兄弟一字排开,恭敬的垂手侍立着。
闻言,古老大上前一小步,应道:“禀观主,是的。”
如果沈云在这里,肯定会大吃一惊:这位道士不就是昨晚高坐在主位右侧的那位仙官大人吗?古氏三兄弟怎么和他在一起,还待他如此之恭敬?
蓝袍道士微微颌首:“有点意思。昨晚,他也去了金燕楼?”
“是的。”古老大详尽的道出昨晚碰到沈云的经过,末了,又垂眸说道,“弟子与他在玄楼分开,看着他下楼去了底三层。”
其实,他还是略有隐瞒——他因为急着去引开五爷和那些皮甲武士,所以,当时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并没有亲眼看着沈云去底三层。而是在引开了五爷他们之后,再回到过道里时,竟然发现沈云还在。不过,未等他上前打扫呼,沈云就匆匆离开,下楼去了底三层。至于中间有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沈云做了些什么,他是毫不知情。他对沈云颇有好感,又怜其遭遇坎坷,故而有意在尊者面前替其遮掩一二,略过不提。
蓝袍道士略作沉吟,吩咐道:“就刚才的那手银针术,沈云很有可能是其他四脉之一的传人。你们继续留意他。你们不是打探出来,他的师父林焱生前曾做过叛军里吗?有机会的话,不妨去套套他的话,看昨晚他在金燕楼是否与叛军接触过。”
“是。”古氏三兄弟齐声应下。
“我们走。”蓝袍道士略一抬手。
古老大上前推着木轮椅,古老二和古老三紧跟其后,朝山下走去。
当天下午时分,沈云回到了玉溪镇。此时,镇上唯一的牙行已经关了张。他只得在镇上唯一的客栈里凑合一晚。
第二天,他先是通过牙行租到了一个独门独院的一进小院子,然后装模作样的去市集里买了被褥、锅碗瓢盆等一大堆的杂物,暂且在玉溪镇安顿下来。
在市集里时,他特意装着歇脚喝茶,在一个露天茶水摊上,听了一会儿的八卦。
昨天,他进玉溪镇时,看到官道上的关卡已经撤了,便以为田保生的案子已经不了了之。此时,听了八卦方知,是县里的捕头大人和那队仙符兵撤了。而捕头大人带来的那三名衙差却留了下来。他们住在镇长家里,说是继续查案。不过,人们说,这些天都未看到他们出过镇长家的大门。茶客们不屑的点评:“又是来讹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