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黑甲飞船回到了仙山边界,结束了本次巡逻。
入港停靠妥当后,将士们解除了武装,换上常服,三三两两的下了船。
五名金丹斥候也不紧不慢的出了舱房。
其中有一名金丹斥候一边往外走,一边时不时的用手去按压自己两边的太阳穴,引起了其余四人的注意。
在修士同盟军里,一般来说,同门是不会分在同一个岗位上的。原因嘛,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一起在一个岗位上共事了一年多,五人的感情已不下于同门间的情谊。其余四人关切的问了起来:
“哎哟,老林,你这脸色看着可不太好。”
“是的呢。”
“咦,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方才突然间脑袋里嗡里的响了一下,接着,两边的太阳穴感觉有些麻麻胀胀的。”被唤作老林的那名金丹斥候放下手来,轻轻晃了晃头,一脸疑惑的望着同伴们,反问道,“现在没事了。我的脸色真的很差吗?”
换成是寻常的凡夫俗子,如果看到这情形,肯定会笑话这五位金丹大老爷——多大点事啊!不就是可能吹了风,受点寒,脸色有点发青么?至于嘛!
但是,老林不是凡夫俗子。他是一名金丹三层的真人。
修至金丹境,修士们的身体之强横堪比灵器。象一般的什么“邪风入体、偶感伤寒”,根本就近不了他们的身。更何况,他们刚刚才从巡逻路上回来。玉锦门以前是仙门第一大门派,非常之手段又多如牛毛,所以,也怪不得他们一有风吹草地便紧张起来。
四人心里直打突,当即认认真真的盯着老林仔细看。数息之后,他们明显的放松下来,纷纷说道:“应该没事。”
“脸色也如常了。”
其中,修为最高的那名金丹斥候细心的问道:“老林,你近来练功的时候,有无异常之感?”
老林面现苦色:“并没有什么异常之感,只是近半年来,皆无寸进……”
那名金丹斥候脸上现出了然之色,颌首打断他道:“那就是了。”
其余三人也纷纷明白过来——这是练功心切,险些出岔子啊。
“原来是碰到瓶颈了呀。”
“老林,你座下徒弟都有两个了,不该呀!”
“没事就好!”
他们嘻嘻哈哈的安抚了几句,略一抱拳作别,跳下飞船,各自散去——只要不是中了玉清门的那帮邪戾的招,哪个有那闲工夫关心旁人的修行顺利与否?
老林又晃了晃头,心里直起嘀咕:难道我真的是求成心切?哎呀呀,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怪不好意思的匆匆下船离去。
不多时,船上的人都走光了。
除了时常有港口的巡逻军士列队走过,这里再无其他人影。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突然,这艘黑甲飞船的尾舱门无声无息的打开来一半。旋即,一道青光自门里破空而出,转眼便没了影踪。
几息之后,在离港口三里多的一条偏僻小巷里,一道青光划过,现出来一道青色的身影。
这人正是沈云。
他右手执青霜,左手紧紧的抓着左袍袖。站稳身形后,他见四下里无人,这才往地上轻甩袍袖。
立时,他的面前多了一道天蓝色的玲珑身影。
不是钱柳,又是哪个?
沈云却明显的愣了一下,指着她的衣裙:“囡囡,这也是天罗?”一样的样式,相同的品阶,只是颜色不同,难道还能是别的?
钱柳得意的笑道:“师兄好眼力!天罗现在有七色呢,我想要哪个颜色,它就能换成哪个颜色。”看了看四周的情形,又道,“唔,天蓝色也不好。再换一个。”话音刚落,身上的衣裙又变了色。这回是淡紫色。
淡紫色也很漂亮!沈云看得两眼亮晶晶的,嘴里却赞道:“这衣服好啊。”
钱柳美滋滋的说道:“我的修为越高,天罗能变出来的颜色也会越多。我估计啊,等下一次突破,天罗少说也能增加两种新颜色。只是不知道是哪两种颜色……唉,也不知道还要练多久,才能再突破……”说到这里,她苦恼的皱了皱鼻子。
这样子象极了一只犯愁的小奶猫。沈云看得心里痒痒的。
两只手更痒!
好想在这小包子脸上掐一把。
右手握着青霜,不得空,还好;左手是空的,等他回过神来,都已经伸到半道上了。
好险!他打了个激灵,连忙往自个儿脸上抹了一把,心虚得四下里看看:“唔,囡囡啊,那个季勇他们没事吧?”
钱柳心里觉得奇怪极了:师兄怎么又问了?明明上飞船之后,我用灵力传音向师兄报告过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她又回答了一遍:“他们俩也在宝伞里。上次,他们在里头开荒建了个庄子。季勇他们两个一进伞里,就直接去了那个庄子,与其他人会合了。”
沈云纯粹是心虚,哪有真的问众人傀?说话间,他已经自我调节过来,面色如常的说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走。”
钱柳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她应了声“是”,按照计划,往身上打了一记敛息符,将修为伪装成筑基三层的样子。至于容貌嘛……这里是仙山边界,她从来就是个生面孔。更何况,在天神祭殿里一晃就是差不多六年,她仅有的半瓶易容丹也早就失效了,也没法易容。
随即,两人一道出了这条小巷,又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