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泄完毕,用力甩上房门,委委屈屈地回到被窝里,复又缩成一只团子。
作者有话要说:发烧了,出门转了一圈回来就发烧,浑身疼。
越长大体质越差。挠头……这算是人类迷惑事件吗?
☆、第78章
“你可知晓人与猪的区别?”江礼坐在叶鸯身旁,嘴里叼着半块糖瓜。糖瓜黏住了他的牙,令他讲话有些含混不清,不过这并不影响叶鸯听他说话。
叶鸯侧目望他,露齿一笑:“我认为我与你并无太大区别。”
“滚蛋!”江礼踹他一脚,舌头动了动,把那半块糖瓜推到右边腮帮子里藏着,自顾自接上方才的话,“这猪呢,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会像人一样动脑筋,这便是猪和人的区别了。”
叶鸯感到无聊,打个哈欠:“我看你是在说废话。行了,你出去玩儿罢,我撑得慌,睡会儿。”
语罢,忽听得江礼压抑地笑起来。叶鸯猛然惊觉自己恰好印证了那句“吃了睡”,不禁气恼。江小公子近来闲得没事干,总爱找他玩此类文字游戏,叶鸯想起师父从前亦是这般欺负人,立时撇了撇嘴。若是凭借个人喜好,将天下人分门别类,江礼和叶景川恐怕能分到同一处。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叶鸯摸摸腹部,转头对江礼说道:“你又不是猪,怎知道它们不会像人一样动脑筋?”
江礼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一招,当即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反驳。双方大眼瞪小眼僵持片刻,叶鸯先翻了身,没过多久,绵长平稳的呼吸声传来,他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他睡过去,江礼却未曾走,仍然靠在床尾,嘴里衔着糖瓜,掌中托着书册。佳期如梦藏书丰富,又与无名山不同,尽是些话本之类,江小公子读这些闲书读得津津有味,从日上三竿读到夜深人静也不停歇。
打发时间的最佳方式莫过于此。一本书还未读到一半,叶鸯便睡醒了。睁开眼时,先疑惑地望了望外头天色,继而开口问:“你为何还在这里?”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江礼把手中书册抛开,伸个懒腰,“外头正下着雨,我不在屋里呆着,还去淋雨不成?”
清明前后,雨天着实多得很。他话音刚落,沙沙的雨声就钻入叶鸯耳孔,好像根细细的发丝,搔得人浑身发痒。叶鸯摸摸耳朵,驱散那股痒意,恍然间回神,想到点儿什么,于是说:“待这雨停了……”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江礼能够领会他的心意。待这雨停了,巫山一带便要转暖,短暂的温暖过后,极致的闷热将接踵而来。到那时候,北地气候反倒宜人。叶鸯想要往北走,去寻他师父曾住过的地方,江礼虽未亲眼见过该处,却也听说那一带天凉,想来是与南方不同。
江小公子嚼着糖瓜,含含糊糊地说着:“你真打算拉我同去呀?我长这么大,还未去过那么往北的地方。”
作为纯正的南国人士,江礼对传闻当中滴水成冰的塞北怀有莫名的恐惧。或许是从小听的流言多了,北地在他心目中,除了冰雪还是冰雪。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不那么偏北的地方与南国一样,也有春暖花开、鸟语花香的时候,只不过没有那么多小桥流水的景观。
叶鸯爬起身,抱着枕头看他,看着看着,忽然笑了。在北方长大的旱鸭子畏水,在南方水流里泡大的孩子又将畏惧什么?
“仅仅是个提议罢了,究竟要不要去,还得看你。”叶鸯道,“你若不愿意离开南国,我也不逼迫你。”
这倒是讲的实话。他要不乐意往北跑,叶鸯总不能把他五花大绑,塞进马车里带过去。
江礼摸着下巴,皱起眉头,仿佛很认真地在思考。
南国景美,然而看久了总觉得腻烦,入目之处全是小桥流水,耳畔听得尽是哗啦哗啦,江礼从小到大,光听那水声都听得烦了。趁着天热躲到北地,大约是个不错的选择。传闻北地景物大气雄浑,与南面截然不同,如此一想,心竟然收不住了,拍打着翅膀要往北飞。
从他的神色中看出向往,叶鸯笑笑,抱着枕头躺回床上。窗外雨声停了,檐角仍有水珠滴答,叶鸯眯眼看那水做的珠帘渐渐稀疏,低下头百无聊赖地掰起手指。
倪裳曾言,人活到一定岁数,就要“返老还童”,叶鸯从前不信,可如今事实告诉他,倪裳姐所说完全正确。十来岁的时候,自己还认为掰手指是小婴孩才会做的动作,没想到现在过了弱冠之年,胸中那砰砰乱跳的玩意儿竟变成了小孩子的。
掰完手指,他又去抠指甲。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指甲,十指被修整得光洁圆润,柔软至极,好似初春新发的杨柳枝。江礼抱着手臂旁观他自娱自乐,过了会儿,翻身下床,说要去给他找把刀剪剪指甲。叶鸯汗颜,伸手去拉他的衣摆,想唤他回来,却没能拉住,让他走到了木柜之前。
柜上摆了不少零碎物件,有刀,有剑,有装饰精美的小圆镜。江礼掂量着它们,从中挑了把顺手的银剪,回身望去,忽地发现床上空了,叶鸯早跑得没了影。
将手中那把剪子放回原位,江礼蹑手蹑脚走出门,回到自己占据的那间房,收拾起床上摊开的包裹。上回叶鸯说叶景川的家乡略有点儿冷,江礼便记得了,现下床上平铺的,大多是冬装。叶鸯问他愿不愿去,实在多此一举,单看他每日都要摸一摸这些衣裳,便能知晓他有多期待见到北地风物。
期不期待,倒也非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