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商只好跳到莫离边上,与他共同对抗敌人的紧逼。
对方估计明白他们二人功夫不凡,又已经是穷途末路,必定会拼死抵抗,便不急着弄个你死我活,而是放慢了节奏,想等受伤的莫离先耗累了。
他们步步退到崖边,乔羽商往后瞄了一眼,有点胆战心惊。这里可不像他刚才躲的地方只是块低地,而是真的悬崖边上。他心下一动,猛然朝前扑去,那人来不及闪躲,被乔羽商一把抱住就往崖边用力打去。
莫离趁势使出全身力气攻击那人要害,致使他松手,径直地摔向山崖。此时,另一人已扑过来,试图拉住他的同伴,反被扯得几乎掉下去。莫离上前想给他最后一击,却不料整个人被带着跌了下去。
乔羽商惊吓之余,飞快地拉住莫离的手。可那敌人死死抱住莫离的腰,就算活不了命也至少拉个垫背的。
乔羽商眼看就要撑不住,整个人正在一起滑下来。莫离知道他不会松手,不敢多想,大喊:“匕首给我!”
敌人急了,大叫:“我死也不会松手的!”
接过乔羽商的匕首,莫离一点力气都没有保留,猛地朝抱在他腹部的敌人的手掌扎去,深到穿过了那肉骨,尖锐的刀头刺入身体。
那人为了保命一时竟还没撒手,莫离咬牙忍着痛,一连在他双手穿了好几刀,才终于让他大叫着跌落悬崖。
乔羽商立刻将莫离拉上来,看着他满身是血,整个人都慌了。
……
莫离醒过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的夜晚了。见他醒了,一个守在一旁的丫鬟没说什么,立刻轻声小步地跑去叫人。
莫离四处望了望,熟悉的锦被华衣,精雕细琢的摆设,让他几乎以为是回到了祺王府。然而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不是。
不是说这里的布置有什么疏漏,相反,这里总能把每一样景观与陈设完全复制王府。就连从窗外望去,那棵树也修剪得几乎与王府一模一样。受了伤还在恍惚的莫离,也是看到推门而入的戴着黑色面具的封泽,才明白这是哪里。更不用说后面还跟着另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素锦衣裙,乌黑的发髻上插着一只简单的白玉祥云簪,面容姣好,肌肤如雪,仿佛这些年的岁月从没在这个女人身上刻过一点痕迹。她带着清浅的笑容,走过来坐到莫离床边。
“你醒了?感觉可还好。”那声音带着女性特有的温婉,既显出真心的关切,又没让人觉得紧张。
“还有些晕,”莫离答道,“谢母妃关心。”
芸妃点点头,伸手摸了摸莫离的额头,“昨晚你还发了高烧,真是把我吓得不轻。”她语气中有些埋怨,“你扎自己那几刀未免也太狠了,回头那些疤痕要去掉,也不知得花多少功夫和时间。”
莫离的眼神轻轻垂下了一些,说:“是孩儿不好,让母妃担心了。”
看芸妃脸上显出了一些满意,莫离才敢问道:“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与我在一起那人呢?”
芸妃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乔护卫很好,那晚他临时为你止了血想背你回山上,就被赶去接你们的封泽碰到了,便直接车马送来了这里。”
莫离总算松了口气,又说:“我可以见见他吗?”
芸妃有些不赞同地皱了皱眉:“你才刚恢复,还是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的好,何况乔护卫现在可能也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莫离只能点点头。
而被他满心记挂着的另一个人,并没有睡着。
乔羽商安静的侧躺在床上,眼睛干巴巴的睁着,注视着这与王府如出一辙的房间布置。若不是他亲眼看见马车驶入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京城郊外竟有这样一处祺王府的复制品。
直到接他过来的封泽对着一个极美丽的女人叫首领,他才明白过来这里便是天云派首领的住处。
可让他难以入眠的,必然不是这奇怪的府邸和它奇怪的主人。尽管他算是归属天云派门下,但这些身外之事他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
让他烦乱的,是那个至今仍在昏迷的人。
他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了。明明想到嘉恒的时候,还是会为他明亮的笑容所心动,也还依然迷恋着那如太阳一般的双眼。可如今,想起那个总爱从后面偷偷抱住他、喜欢作弄他的男人,心里那微小而绵长的胀痛,又是从何而来?
他原以为这只是一种身为同伴而自然有的关怀,可当莫离满身鲜血地倒在他跟前,乔羽商的脑袋像是炸了一样,那种如同伤在自己身上的痛感,让他根本无法说服自己。
这三天以来,他都像一个迷了路的旅人,想要思考,又因为想不清而只能发呆。他甚至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在感情上容易见异思迁的人。
他想去看莫离,可首领不让,他便只能站在门外看大夫进进出出,看丫鬟忙来忙去,一个人干着急。着急回来他又开始自责,以前把对嘉恒的感情说得如此忠诚,现在一想到,简直要觉得羞愧。
更别说这让他有了异样的人,还是一开始要挟他、强行占有他的人……虽然他的感情如此热烈丝毫不输自己……虽然这两年他做的事确实让自己感动……虽然他在床上确实能弄得人很舒服……虽然他的身体真的很漂亮……
什么跟什么啊。
乔羽商有些颓丧地、像个缩头乌龟似地用薄被蒙住脸。
过了一会儿,他又似中邪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