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吴思明贵为副州长,事务繁忙,但是他此时的任务就是全程陪同夏禹,直到夏禹安全离开赣省为止,中途夏禹要是有什么要求,或者有什么意见,都可以第一时间跟他提,他会以最快的速度现场解决或者传回上面。
翌日一早,夏禹早早起来,在院子里打起了太极,突然看到门外探出一个脑袋,是昨天的一个年轻小伙,夏禹记得叫夏永全,今年二十一岁,是夏安山最小的孙子。
夏安山有两个儿子,分别是大儿子夏东明和小儿子夏东辉,夏东明又育有两子,分别叫夏永亮和夏永兴,一个二十八岁,一个二十六岁,都已成家分户。
昨天被夏东明抱在怀里的那个小孩,正式夏永亮的儿子,也是夏安山的曾孙。
而夏安山的小儿子夏东辉今年四十五了,生了两个儿子夏永超和夏永全,夏永超二十四岁已经结婚,也就只有夏永全二十一岁了,在其他人十七八岁就已经结婚时,他还不想着成家立业。
昨天在夏安山家中,夏禹就没见夏安山数落夏永全,但是夏禹看得出来,夏永全人比较跳,虽然低着头一副老实受训的模样,但是眼珠子总是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当看到夏禹和李武明在院子里练武,夏永全眼睛瞪得滚圆,夏禹打的太极还好,动作稍慢看不出什么,但是李武明的形意拳打得虎虎生风,一看就不是花架子。
察觉到有人来,夏禹和李武明相继收功。
夏禹笑着看向探头探脑,梳着一头中风发型的夏永全,询问道:“永全哥,有什么事吗?”
夏安山跟夏禹的爷爷同辈,夏禹年纪比夏永全小,叫他哥也是应该的。
夏永全咽了咽口水,尴尬地挠挠头说道:“那个,我爷爷让我来喊你们吃早饭。”
“那行,你先进屋坐坐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好!”
说完,夏禹进屋换衣服,没一会儿再次出来,跟夏永全去吃早饭。
南方农家的早餐叫早饭一点也没错,因为就是在吃饭。
在农村,如果不是靠近乡镇集市,一般是没什么面条包子之类的,都是吃饭,而且一般为了节省时间和柴火,都是吃昨晚的剩饭。
毕竟砍柴确实辛苦,如果路途不近,需要一个壮劳力砍上两天才勉强够一家一个星期的用度。
农村一般五六点就要起床,早早下地干活,一直干到中午十一二点,这中间五六个小时,如果不吃饱饭,哪里有力气干耗体力的农活?
不过今天有夏禹等重要客人在,夏安山没有拿剩饭来招待夏禹,饭是新鲜饭,菜式丰盛,还有不少糍粑和米果,让平常很少吃到好东西的夏永全大块朵朵,中途被夏安山瞪了好几次,夏禹不由忍俊不禁,打着圆场直叹“真性情、能吃是福“。
“阿禹,今天你有没有什么安排?”
吃完早饭,喝着茶时,夏安山向夏禹询问道。
昨天夏禹一直强调一家人不要见外,所以也就没人叫他夏先生,一般不是直呼他的名字就是叫他阿禹。
“叔公,我也是第一次来祖地,昨天没来得及细看,所以今天想要将整个村子逛一逛,看看我夏氏的风水宝地。”
夏禹微笑着说道。
夏禹的话听得夏安山很舒服,他轻抚长须,连连点头:“是要好好看看,就是这块风水宝地,才让我夏氏传承八百多年,能人辈出啊!”
说完,他看向一旁嗑着瓜子的小孙子夏永全,叮嘱道。
“阿全,这几天你就不要干活了,跟着阿禹就行,有什么事让你做你就做,知道吗?”
夏永全立马点头吐出嘴里的瓜子壳,看了看夏禹,高声说道:“知道了爷爷!”
“对了阿禹,你们这一脉原本是有房和地的,不过当年举族逃难时,房子都被推倒了,你们祖上也没人回来就一直没重建,新中华的时候村里的地又重新划分了,所以祖地没有了,不过你要等一等,我重新安排一下,让各家置换出一块给你,应该没人会不愿意。”
夏安山面色有些愧然地向夏禹说道。
夏禹淡笑着摇摇头:“叔公,多谢你的好意了,不需要这么麻烦,没了就没了,我拿来也用不着。”
“如果我想要,到时候我看上哪块地,出钱买就行,不会让大家吃亏,免得引起矛盾。”
夏安山沉吟片刻才点头同意:“那好吧,如果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就跟我说!”
夏禹笑着说道:“好的,都是一家人,我不会客气的!”
众人顿时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叔公,那我先出去转转了!”
“行!”
“阿全,要吃就装兜里去路上吃,快去带路!”
“好嘞!”
夏永全说着,狠狠抓了一把炒瓜子塞进衣兜,随后跟着夏禹出去。
“阿禹,这边是去村头的,这边是去上排,直通山上的水库,这边是……”
出了院子,夏永全便指着各个方向向夏禹介绍道。
1979年的夏村跟两千年时的夏村差别都不大,至少从道路规划和村庄整体布局上来说是如此。
夏禹小时候也是个皮猴子,上山掏鸟,下河摸鱼,整个村他熟的不能再熟,反而是高中和大学外出读书后,每次暑假寒假回来,对大变的夏村更陌生。
因此尽管夏永全嘴皮子跟机关枪一样笃笃笃地说一通,夏禹硬是能够理解他说什么。
他保持微笑,指着东边远处的一株大榕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