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只得劝说:“陆总,请您止步。”
陆含谦点点头,目光却仍留在林言紧闭着的眼睛上。
“......请您一定要尽全力。”
在看不见的地方,陆含谦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他反复地说着:“拜托您,拜托您......”
医生点点头,进了手术室。
这是最漫长的二十个小时。
陆含谦从凌晨两点一直坐到七点,睡不着,也吃不进东西。
他止不住地想,手术进行到哪一步了?一切都顺利吗?麻醉之后,林言现在在做什么梦?
直到九点多的时候,陆含谦腿麻脚木,精神高度集中之后到反应迟钝。手机响了好几遍他才听到。
是李楠从公司打来的,陆含谦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处理公事,他心烦意乱地挂了好几次,直到第九次才按下接通键。
“......我现在有事。”
陆含谦道:“有什么问题找副总。”
“不不,老板,这件事非常重要。”
李楠的声音很紧,似乎是非常急迫棘手的问题:“老板,林律师是和您在一块儿吗?”
陆含谦顿了顿,抬头往手术室亮着的标志灯看了一眼。
他揉了揉眉头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但是老板,这关系着晋野,关系着您——”
李楠焦急道:“您知不知道,北京那边来人了,他们在整个澜城找林律师。他作为检举人,现在又是这么个情况,您再和他有什么牵连,就是引火烧身!”
“......”
长久的沉默后,陆含谦哑声说:“但是林言,他现在正在手术室里。”
(下)
“......人什么时候到的?”
片刻的停顿后,陆含谦问:“找到公司去了没?”
李楠摇头:“还没有,可恐怕就要快了。“
“没事。”
陆含谦呼出口气,看着手术室的方向,此刻林言的手术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可以往后排。
他神色还算自若,冷静道:“先别紧张,通知老畜牲没有,他怎么说?”
“......陆先生说不要紧,等人走了就行了,现在就是个过场。”
李楠颇有些吞吐:“但是老板,我觉得不踏实。毕竟林律师现在是在您那里,他那样个情况,不清不楚的,到时候万一连累您可就糟了。”
陆含谦的食指与拇指神经质地反复搓弄着,像在飞快地思索什么。
他知道李楠的意思——
林言作为检举人,遭到报复,变成现在这样一幅神智不清的模样,被检举的陆家自然而然就是第一怀疑对象。
倘若陆含谦不及时脱身,再接触下去,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把自己和晋野一块儿搭进去。
......但是以林言现在刚进手术室,生死未卜的情形看,让陆含谦就此转身就走,从此不闻不问,还不如现在就进去把林言呼吸管拔了,让他直接去死。
“打电话给戴森先生。就说他去年的那个提议,我答应了,望他近期尽快来一趟澜城。”
半响,陆含谦镇定道:“不要慌,只是来查点东西,别让他们抓住把柄,自然而就过去了。”
“我名下有一些私人的资金,会转给戴森,让他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用来给林言做后续的康复治疗,防备不时之需。”
李楠不说话,听筒里只听得见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陆含谦笑了笑,宽慰道:“没事,别紧张,我就是做好万全的准备而已。以我们家在澜城这么多年,这点小风小雨算不了什么。”
“但是林律在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