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岐统共买了三块红豆粘糕,将第三块红豆粘糕喂予姜无岐后,酆如归便抓了姜无岐的一副手腕子。
手背上的红痕已尽数褪去了,但他甚是不快,将那手背、手指一一舔舐过,方才消了气。
姜无岐欲要去抚酆如归因垂首舔舐而裸露出来的后颈,酆如归却是不肯松开他的手,反而张口叼起了他手背上的一块皮肉,其后,那酆如归凝望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我不许任何人在你身上留下痕迹,除了我。”
后三个字咬字极重,使得姜无岐脑中灵光一现:“你呷醋了么?”
这算得上呷醋么?
酆如归失笑,将那块皮肉吐了出来,道:“应当算是我对于你的独占欲罢。”
话音落地,他偏过首去看那灰狼,未料想,那耳廓却是因此蹭上了姜无岐的唇尖。
姜无岐下意识地吻上了那耳廓,催得酆如归猝不及防之下,略略一颤。
那灰狼全无要苏醒的征兆,横于地面,皮毛发暗,仿若死去了似的。
酆如归被姜无岐吻着耳廓,慢慢放松了下来,一张脸红得不成样子。
正值午时,明亮的日光穿过窗外一棵光秃秃的梧桐,以及窗枢,于地面上洒下了一片斑驳,酆如归伸手即能触及一点日光,但这日光远及不上自姜无岐身上渡过来的温度。
第163章:莲花台·其八
灰狼昏睡了约莫一日,方才转醒,他挣扎着欲要起身,却是不得。
现下他的四肢全数是人的四肢,但旁的部位却是原形,一副身躯甚是不协调,自是无法站起身来。
他本能地“嗷呜”了一声,这才发现那俩人尚在里间当中,一人喝着一碗紫米粥,一人翻着一本陈旧的经书。
听得他这一声“嗷呜”,喝着紫米粥的酆如归放下调羹,伸手揉了揉他额上的皮毛,道:“你可还好?”
他一时间吐不出人言来,只能又“嗷呜”了一声。
他的人身是一副宝相庄严的慈悲模样,原形却仿佛是受了委屈的狼崽子,但他分明已是成年狼了。
酆如归不觉有些心软,遂渡了些内息与他。
酆如归即便修出了肉身,本质上却仍是千年恶鬼,原不该渡内息与灰狼,然而,灰狼既已时日无多,便也管不得这许多了。
灰狼顿觉干涸的丹田复又充盈起来,须臾,顺利地变成了人身。
他下意识地“嗷呜”着,同时去摸自己的面部。
觉察到自己面上再无狼毛,他才张口致歉:“多谢这位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