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如归被咬了一口,不觉得疼,也不恼怒,反是朝云研道:“那便是传闻中的恶犬?”
云研低下身来,将酆如归的丝绸足衣脱下一些,露出足踝来,细细地上过药,才答道:“我从未见过恶犬,但由传闻中的毛色体型瞧来,它便是那恶犬了。”
酆如归颔首,将足衣穿上,便转身出去了。
由方才那恶犬的气息判断,那恶犬绝非寻常的野犬,极有可能已活了百年。
纵然恶犬不曾伤及人命,但百余年来为祸一方,无人能确保恶犬日后不会伤及人命。
他之原身作恶多端,罪孽缠身,他须得行善积德,以免死后堕入无间地狱,故而,他才追了出去。
时近黄昏,天边尽是绚烂的火烧云,他一路追进山林,却遍寻不到那恶犬。
毓秀镇东面、北面俱是崇山峻岭,绵延百里,不易于找寻恶犬,天色又将夜去,恶犬皮毛漆黑愈加容易隐藏。
酆如归寻至夜幕降临,一无所获,便下了山去。
一下山,他径直回了“珍宝馆”去,远远地却瞧见姜无岐倚在门前,一见他,便迎了上来,柔声道:“你无事罢?贫道由云研处听闻你追那恶犬去了。”
酆如归心中悸动,见四下无人,含笑道:“我一千年恶鬼怎会敌不过恶犬?却是道长你多虑了。”
“你无事便好。”姜无岐也不问那恶犬如何了,只垂眼望着酆如归的左足道,“你又流血了。”
“嗯。”行了这许多的路,流血理所应当,酆如归毫不在意地应了一声,便进了“珍宝馆”去。
云研正从庖厨端了一盘子的清炒反枝苋出来,见酆如归足上淌血,便匆匆将清炒反枝苋往桌案一放,又朝酆如归道:“你且坐下罢。”
酆如归随意地在桌案前的方凳上坐了,自己将足衣褪下去一些,笑吟吟地道:“劳烦你了。”
但由于血液已顺着肌理淌入了百合草履当中,云研为将血液处理干净,便将酆如归左足上的百合草履除下,又将足衣全数褪去了。
酆如归足形优美,肤色莹白,在摇曳的烛火下,惑人心神,但足背上纤毫毕现的暗青色经络却将这裸足衬得孱弱无比,惹人怜爱。
这一切逼得姜无岐登时有些失神。
云研一手托着足跟,一手取了细布来擦拭着酆如归足上的残血,而后上了止血的药粉便包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