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官差自然都是认识徐一鹿的,不由得面面相觑,军师缩在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徐一鹿你可知罪?”虞濯问道,却不等徐一鹿开口,将他的罪状一一列数出来,每说一句,都让徐一鹿更加哀戚几分。
勾结商户、贪污受贿、抬高盐价……即便是王鑫,也不能再救他一把。
“带上人证、物证。”虞濯说完,几个便衣御行卫将私账、“万喜”盐铺的人全部带上来,甚至还让王鑫过目。
御行司自建立以来,南御行司的所有行动都在暗中进行,王鑫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左相大人居然还带了人,生怕这扬州府的官差不好使唤……”王鑫也就是不明所以地嘲讽。
这一点,连坐在后堂的夏侯瞻也是服气,王鑫真当自己天高皇帝远。王炼尚不敢得罪虞濯,这王鑫比他老子有出息呀。
“王巡抚,你觉得依我朝律法,该如何给徐一鹿定罪?”虞濯问。
“这……”王鑫把目光晦涩地看了看身边扮作小厮的幕僚,后者快速把靖朝律法中相关的内容说了一遍。
这一听完,王鑫的面色就极为难看。若是真的按照律法判刑,恐怕今后没有哪个地方官会帮他敛财。
“徐大人在扬州府任职多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单单依照靖朝律法判处,未免----”
“兢兢业业?”虞濯失笑,问道,“高抬盐价,勾结商户,这也算兢兢业业?”
徐一鹿已经抖如筛糠。
外头的人忽然喊道:“丞相大人,盐枭也只是为了百姓吃得上盐,一斤盐五钱银子,不买私盐怎么行!”
“是啊,大人!您怎么抓盐枭呢,他们都是好人啊!”
一户人家起码七八口人,一月少说就需要一斤盐,算下来一年就要花六两银子在买盐上面。然而,即便是官府里头寻来的养马、杂役之活,一年能有一二十两算是富足了。
虞濯叹了口气,无意间瞥向后堂,可惜见不到皇帝此时的神情。
王鑫却不是在想这件事。此人是他安排的,意在激发民愤,指责虞濯清扫盐枭,看似为百姓,事实上则把人往绝路上逼。
然而,如今情况不一样了,虞濯斥责的人是徐一鹿……
“这名小伙说的有理,抓盐枭无济于事,为今之计除了惩治贪官,也只能下调盐价。”虞濯说道。
这些人讲话腔调纯正,一点都不像是苏州府的人。
吃了暗亏,王鑫妄图扳回局面,赶紧说:“敢问大人如何下调盐价,这些都是朝廷规定的,岂是说调就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