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俨本来是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喝茶的,闻声动作一滞,透着雾气缭绕,朝坐在床上的人看去。这口热茶到底没喝,搁在案上,男人朝女人看过去:
“你既是这么问,想必心中也明白。”
苏棠拥着被子坐着:“我知道,伯爷之所以一直不提,想必是为了我好。怕一旦质问我了,会担心我身子受损……是吗?”
霍令俨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明显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沉默良久,他才重新望过来问:“既然你今儿提到了此事,那也该给我一个解释,你为何行完房事后总喝避子汤?你知不知道,总喝这些药,对你自己身子也不好。”他认真又严肃的看着人,一字一句问,“不想给我生孩子,对不对?”
见他认真了,于是苏棠也认真说:“不是不想给伯爷生,是我自己不想生。我觉得,有小南瓜一个就很好了。”
“我一直都有些看不懂你,从你嫁进府来,你的一切行为,都是自相矛盾的。你说你贪图荣华富贵才耍伎俩嫁进来的,可分明多生孩子,你能得到的地位更为稳固。喝避子汤,这事儿若是叫我撞破,你敢保证我不会一怒之下自此另觅新欢冷落于你?你说你要荣华富贵,却偏偏又要自己出去抛头露面的辛苦,你到底为了什么?”
苏棠头有些大,跟聪明的人呆在自己,就是一件折寿的事情。
“那爷生气了吗?”苏棠不答他的话,只说自己的,“这些日子来,爷虽然没有宿在后院,但至少每天都来看我的。而且,我瞧得出来,爷是打心眼里关心我,我很感动。”
她主动伸出手去,握住男人的手:“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做。爷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美人在侧,又娇滴滴在跟自己撒娇,说实话,霍令俨此刻心真是软成了一汪水,软得不行。就算再气,难道还舍得骂她训她吗?她不跟自己置气不故意不搭理自己,就算好的了,他心里可不想又吵架,吵得连回后院看他几眼的机会都没有。
“爷~”见他似是有所动摇,苏棠见机更是发了功力,使劲撒娇卖软,主动靠去他怀里,“我只是生小南瓜的时候怕了,我是从鬼门关捡回来的一条命,我怕再生孩子,会真丢了命。”
妻子生笙哥儿的时候,他当时并没有怎么关注。只是后来得知,难产,血崩,九死一生。
当时他视她为陌生人,对她的生死根本不在乎。现在再回头去想想,就觉得心惊胆战,后怕。
于是霍令俨将人搂住了说:“是我的错。”
“爷有什么错?分明都是妾身的错。”
霍令俨说:“错在……你明明吃了苦头受了委屈,我却还因为此事跟你生气。张太医那日还说,你年纪还小,倒是可以不急着再生。你若是怕,等过几年再说,不着急。”
苏棠望着他:“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爷真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