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若非是因为他,白满儿和雅苏原本应该夫妻和睦,相敬如宾,他们组成了一个家庭,生了个可爱的女儿,柴米油盐,朝朝暮暮,倒是美满。
或许孟桓当初强行把白满儿嫁出去,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否则他难道真要让满儿因为他而蹉跎了一辈子?
见宋芷心事重重,孟桓以为他还不高兴,便摒退左右,把他搂到怀里,问:“在想什么?”
两人对彼此的一切都已经十分熟悉,每一次触碰,每一丝气息,都亲昵熟稔,仿佛他们自始至终都该这样。
可从头算起来,他们生来便是仇敌,又如何得以善终呢?
孟桓带着薄茧的指腹触碰到颈侧,带来些微的痒意,宋芷微微偏头,却躲不过孟桓欺上来的身子。
他皱眉,抬起眼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没想到满儿都已经嫁作他人妇……还有个那么大的孩子了。”宋芷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莫名有些感慨。
孟桓却误解了他的意思,捏着他的下巴道:“你不高兴?”
孟桓低下头去,脸与宋芷贴得极近,语气里透着莫名的危险:“你放不下她?”
宋芷摇摇头:“我一日在世,又如何能放心得下……”
孟桓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宋芷吃痛,失声叫道:“你做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宋芷已经对“男宠”这个身份无动于衷了,便由着他来。
隔了两日,孟桓将宋芷那日摔碎的高足杯又拿到他眼前来,兴冲冲道:“我花了好些时日,才寻到一个巧匠将这只瓷杯修好。”
孟桓把高足杯递到宋芷手里:“你瞧瞧,是不是比之前更好看了?”
宋芷手腕的伤已愈合了,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孟桓给他用了最好的去疤痕的药,仍旧没能完全消除掉。他抬起手,从孟桓手里接过那只高足杯。
他用来割腕的瓷片不知道是哪片,血迹早已经清洗干净了。当日用的力道大,碎得很厉害,那巧匠也确实是个能人,竟能重新修复,每一道裂口上都用金箔装饰,使原本清雅素净的高足杯又多了几分华贵,裂纹在上面不再丑陋,透出一股别样的美来。
“很好看。”宋芷仔细打量着,弯了唇,赞道。
孟桓又指着那上面原本已经破碎的鸳鸯,道:“你看,子兰,它们又合在一块儿了。”
鸳鸯能如此,我们又怎么不能呢?
虽然孟桓没说,可宋芷明白他的意思。
“人怎么能同器物比呢?”宋芷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