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水。”
“谢谢。”柯稚言伸手接杯子,大概是炉火太暗,她伸手要接的距离判断失误,大概是长了那么一指腹长度,她的指尖碰见了蔚橙的手。
柯稚言怔了一下,几乎是抢一样的从蔚橙手中夺过杯子,力气太大甚至还洒了几滴出来溅在手上。温水,基本感觉不到烫,柯稚言却觉得手上像是像火烧一般灼痛。
蔚橙今早在柯稚言下楼时其实算是第一个注意到她的,柯稚言早晨起来下楼的时候常常是闭着眼睛扶楼梯走,脚步时快时慢,声音时重时缓,听起来极其有特色。
蔚橙在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就知道来的人时柯稚言,她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对方时竟然还有点紧张,距巴黎世乒赛后一别已经半年有余,这期间她们没有见过面。
蔚橙知道小孩更加厉害,她离开之后就像是带走了小孩的所有枷锁,打球没有顾虑,也无需想太多东西。世界杯夺冠,乒超联赛跟孙钰晴两个人一起把队伍拉扯进决赛,长春公开赛、俄罗斯公开赛、奥地利公开赛、英国公开赛均夺冠……还有许多蔚橙没有注意到的比赛。
草原上的小狮子已经成熟而又坚定,冠军血脉流淌在她身体里,国家队的传承落在了她身上。
超越杜玄雅只是时间问题,如果继续成长下去,也许能成为乒坛的又一个传奇。
现在乒坛未来的柯领袖正端着水不自在地一口一口小抿着,可能是因为冷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缩着脖子,整个人都好似蜷了起来。
蔚橙看了她半响,忽然笑了,“明明这里是你家,为什么你表现得却像是见不得光一样?”
柯稚言停下机械式喝水,玻璃杯遮住了她一半脸,“我以为你不想看见我。”
蔚橙的笑忽得僵在脸上,炉火昏暗,在柯稚言眼中,她的半张脸都隐在明明暗暗的火光中昏沉不定。看不清楚表情,也就意味着看不见对方的态度。
“想听首曲子吗?”柯稚言忽然问,她转过身去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又从旁边取了提琴,“不过楼下隔音不好,得去外边。”
她们两个相继出去,蔚橙在沉默中没忘了自沙发上拿来毯子给穿得相对较单薄的柯稚言披上。
室外院子中的那颗圣诞树还亮着,门口极具中国特色的两盏大红灯笼也两盏,天空呈黑红色,飘着雪花,户外居然比室内还亮堂。
“下雪了!”柯稚言说,她显得一瞬间兴奋的样子。b市地处北方,冬天下雪是很常见的事,从小见惯了的蔚橙早就见怪不怪甚至还有点儿烦,因为雪后结冰会带来很多麻烦。
英国下雪也并不罕见,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在b市还是在英国,柯稚言都很喜欢下雪天。她觉得漂亮,对蔚橙提起来时玩笑着用“ric”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