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那么凶干嘛,这又不是我干的,你就别问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嘛!”王秀芬不满道。
“对不起啊,我不是冲你发脾气。”说完之后,谢华香也不再瞎打听了,心里憋着一股气狠狠地锄着地,就像是要把心中对那些欺负小孩的恶人的愤怒都发泄在手下的土地里。
傍晚收工回去,趁着天色还亮着,谢华香抓紧时间继续做沈家奶奶白天没做完的那条防水裤子。
程立坤来找谢华香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蹲坐在屋门前的一块石头上,一针一线地缝着,落日的余晖照射在她的脸上,从侧面甚至可以看得清她脸上细微的绒毛,她的神情专注,嘴角带着一种温柔的笑意。
程立坤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她,内心里充满了一种柔软和温暖,什么时候,才会有这样一个女人,带着恬静柔美的笑容,为自己缝一件满怀着爱意的衣裳呢?
年轻男人的心里,不知不觉就埋入了一颗渴望的种子,那是一种对岁月静好的生活的渴望。
谢华香缝了一阵,停下手来伸了一个懒腰,放松一下僵硬的脖子和腰身,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前边不远处的程立坤:“程同志,你怎么来了?”
程立坤这才回过神来,走到谢华香的旁边,蹲下:“在做什么呢!”
谢华香随口答:“做条防水的裤子,队里不正在挖河里的淤泥嘛,穿着这个下水舒服一点。”
程立坤羡慕地看了看那条防水布做的裤子,这水利工程是整个大队一起安排的,不单只有他们三队在做,其他两个生产队也照样安排了同样的任务,只不过是干活的地点不同而已。
程立坤作为一个成年壮年男性,哪怕是初来乍到的知青,也得跟队里其他人一样,下河去挖淤泥,这一整天地泡下来,身上的皮肤都发白起皱了,而且就算天气热,这长时间泡在凉水里,身子也冷得发抖,这几天也算是吃足了苦头了,好好他身体壮实,之前也一直坚持锻炼,这才不至于身体承受不住而生病。
不过跟他们一起来的另外一个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唐桂英被安排去了挑河泥,第一天干活走在河边的时候,就因为路滑,她一个没踩稳掉到河里去了,再加上她以前在家里也算得上是娇生惯养,没干过重活的,这两天的重活干下来,再加上心理落差等各种打击,于是她就成功地病倒了。
程立坤先跟谢华香寒暄了一下,两人互相问候了这两天的情况,然后程立坤说:“是这样的,跟咱们一起来的唐知青不太适应这里的生活,我刚刚听说她病了,我想着我们到底是一块儿来的,互相照应一下也是应当的,就想过来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她,你也知道,我一个男的,男女有别,单独去找她也不是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