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姮平日里虽极擅用眼泪作武器,但一遇儿女之事,所流之泪,皆发自内心,所言之语,皆出于肺腑。
言罢,为显诚意,盛姮又向朝皇帝磕了个头,生怕如此无理之举会被拒。
皇帝同盛澜非亲非故,如此无理之举本就应被拒。
半晌后,皇帝轻叹一口气道:“允了。”语落,又欲扶盛姮起身,可盛姮的膝盖仍紧贴着地,豪无起意。
“还有一事,望陛下能答应臣妾。”
“起来讲。”
盛姮固执地跪在地上,认真道:“臣妾既已入宫,这辈子便是陛下的人了,不敢有旁的妄念,不论陛下把臣妾当玩物也好,亦或把臣妾当床伴也罢,臣妾皆无怨言,只愿一心伺候陛下。但臣妾女儿还小,她何事都不懂,所以请……”
说到此,盛姮泪流更甚,又决然地磕了个头,壮起了胆子。
“请陛下怜惜,莫要动她。”
皇帝闻后,先是惊讶,复而转恼,最后却是深深失落,双目微眯,道:“容修这般想便罢了,在你心中,朕也是这般的人吗?”
盛姮知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史书上的前车之鉴太多,让她不得不防。
且宫里面年纪最小的贤妃,也就比自家闺女大了几岁,就算皇帝现下不会做出qín_shòu事,但难保几年后,不会起色心。
事关儿女,盛姮向来小心谨慎,生怕万一。
儿女便是她不可触碰的底线。
“若朕不答应此事,你是不是宁愿这一辈子都不见女儿了。”皇帝的话语中已隐隐含有怒意。
天子之怒面前,盛姮依旧点了点头道:“她是臣妾怀胎十月掉下来的一块肉。”
静默良久,皇帝转怒为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朕答应你,决计不会碰你的女儿。”
盛姮仍有些不信,直至被皇帝扶了起来,才喃喃道:“陛下当真……”
“朕金口玉言,还能有假?明日朕便接她入宫,让你们母女团聚。”
盛姮闻后,放下心来,又施一礼,破涕为笑道:“臣妾日后定当更为仔细伺候陛下,以报大恩。”
皇帝为盛姮轻轻拭起了面上的泪,道:“今夜你早些安置,朕还有一件要事需办。”
有要事是实话。
晚膳后,皇帝除了收到来自盛府的信外,还收到了来自另一人的信。
……
被调到荤局的第一日,便该唐堂值夜,虽所在局不同,但值夜一事,还是同往常一般,若遇宫中贵人传膳,起来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