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兰一回头,就看到这一幕,“你俩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何方芝笑着道,“他刚才指着那白切肉问我会不会做。我冲他摇头,意思是不会。”
杨素兰噗嗤一声乐了,“你烧得菜那么好吃,怎么连白切肉这么简单的菜也不会做啊。”
何方芝嘴里谦虚着,“人无完人嘛。”她扭头越过张向阳看向张母,“娘,这菜怎么做的呀?”
张母剔了剔牙间的肉,对她的恭维很满意,挺直了身体,开始讲做法,“先烧热水,把肉放锅里……”
何方芝听得极认真,极大的满足了张母的虚荣心。
等她讲完后,何方芝还甜甜的冲她道了声谢,顺带着夸赞几句。
又吃了一会儿,众人都吃了七分饱,开始扎堆聊天。
正热闹着,门外有人冲进来,“向阳媳妇,向阳媳妇,快看看我家娃吧!”
何方芝一回头,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往这边冲,后面跟着好几个人。其中有个中年妇女正抹着眼泪,眼里全是心疼与懊悔。
“哎呀!”杨素兰一回头,就被那孩子满脸的血迹给吓住了。
何方芝同样是头皮发麻,“这怎么搞的?”
中年男人脑门全是汗,眼里也全是泪,“放鞭炮的时候,给炸的。”
孩子一直在哭,半边耳朵都没了,左耳血肉模糊,半边脸上全是血,疼得他歇斯底里,哭声一声比一声绝望,听得人揪心不已。
何方芝忙道,“我这没有药,你快去公社卫生所看啊。”
“恐怕卫生所也看不了,我看你直接去县城吧。”张向阳在旁边赶紧补充。
这孩子耳朵炸掉一半,肯定是要做检查,看看能不能手术恢复的。镇卫生所只能看头疼脑热的,这种严重的炸伤可治不了。
中年男人听他这么一说,忙朝张大队长道,“大队长,我想借下驴车。”
张大队长忙从怀里掏出钥匙,快步走出来,“快点走。再晚了,这孩子命都没了。”
何方芝朝那中年男人道,“有没有干净点的纱布,先把他耳朵给包上,这样能少流点血。”
身后的中年女人忙道,“我回家拿。”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时间不等人,中年男人抱着孩子往外跑,张大队长连烟袋锅子都顾不上拿,也跟着小跑出去。
张向民原本想跟一起去,好帮着驾车,可看到后面有那中年男人的本家堂弟,就退回来了。
坐下之后,张向民脸一黑,大手往红根红进面前伸,“快点把炮仗交出来!”
两个孩子还从来没见过亲爹这么严厉的一面,许是被他唬住了,也有可能是被刚才那个孩子的伤势吓住了,两个孩子半点都没犹豫,就把兜里的鞭炮掏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