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哭笑不得看着守在自己跟前的冬棕冬葵几人,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冬棕憋红了脸道:“虞卿姐,来这儿都几个月了,除了叫我们背书识字外就没其他事,到底要我们做什么,出什么生入什么死都行,你给个准数吧。”
“把念书当做你们要做的便是。”
冬棕几人面面相觑。
一年多以来的调养让身子骨也渐渐壮实起来,三月前发生的事让他们本以为是个苗头,也是到被推出去豁出命的时候了,结果……
就被锁在殿中结结实实念了三个月的书。
读书启蒙过寻常人家的小孩过的生活,是他们梦都不敢梦的,乍落在自个儿头上只觉得惶恐,一面如饥似渴识着字一面想堵着人问个究竟,好不容易堵上了人却只得了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你是觉得我们没什么用处,帮不了你么?”冬葵站在后冷不丁出声。
秦清无奈一笑,放轻了声音道:“现在外面局势危险,还没有到用你们的时候。你们识些字,以后对我助力更大。这个答案可行?”
冬棕紧紧抿着唇,还想多问,最后却只闷声道了句谢,扭头往回走了。其他人都犹犹豫豫跟着走了,只有冬葵还站着。
冬葵细瘦伶仃,衣裳罩在身上感觉空空荡荡的,其他大半小子都被养成得面色红润有了精神气,只有她依旧面黄肌瘦,只有那双乌眼亮得惊人。
“我要一起念么。”
“念。”
“我念不长久,要做什么,现在便吩咐我去做吧。”
冬葵仰着头盯着秦清,紧紧抿着唇一脸倔强。
秦清耳边闪过城外旧院中柳烟烟再三犹豫复说出的那几句“天生经脉阻塞”“活到现在实属侥幸”,一怔,半蹲而下与冬葵平视。
即便是这样的动作,秦清做出来也依旧清逸得似谪仙一般,冬葵眼中闪过仰慕却又迅速竖起更深的防备。
“你想和冬棕他们一起念吗?”
冬葵愣住,然后便见着面前之人清冷眉眼染上温柔笑意注视着自己,薄唇微张轻声道:“从一开始,便没有要你们出生入死要做的事。从来没有。”
“你若是想一起念书,便念。若有其他想做的事,也可,给我说便是。”
冬葵茫然张着唇,那短短几句话像擂鼓般捶着心房叫心咚咚直跳,又让人如同身处梦境一般感到眩晕。
如果这真的是梦,真叫人不想醒来。
冬葵喃喃开口:“我……想陪着冬棕哥他们。”
秦清道了句好,又道:“今日与你说的话是个秘密,别告诉冬棕他们,不过说了也没事,他们也不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