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一直安静听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宋祺佑。牛排在宋祺佑的话告一段落时端上,铁板“嗞啦嗞啦”地响,时钟笑着说,“听着是很忙啊”,又说“我去吧台看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吃东西,别烫着了”。宋祺佑看他摇曳的裙摆才想到,自己好像说了生硬无趣的一大段话。
如果可以,时钟想用极端的方式告诉宋祺佑他想错了,告诉他那段“生硬无趣”的话结合他认真的表情多有诱惑力。但他不可以,只能胡乱交待一番,再往洗手间去。
隔间里,时钟深呼吸了几下。空气挟着熏香气味,酒吧暗流涌动的氛围里,事情发展得比他想象得还要好,也自然地,更难以控制。目光落到门上的画,他发了会儿呆。
这些画是时喻苏的恶趣味。他令人厌恶的亲哥半年前说这些一般人看不懂的画充满性暗示,他令人厌恶的亲哥很早之前说过他上次带来家里的那个室友除物理外什么都不懂,时钟想,宋祺佑懂不懂这些画里的暗示呢,如果把他和自己,关在同一隔间……
时钟着魔地把手慢慢往下,隔间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碰撞声。他回神,听到有人进隔壁隔间,听动静是两个人。很快,喘息声làng_jiào声等等闯进他耳朵。
活春宫于常人能助兴,于时钟只像泼冷水。时钟本想自己先解决下,以免待会儿频繁地不合时宜地起欲`望,现在计划泡汤,只好理了理衣服出隔间洗手,又快速取来钥匙,锁了男洗手间仍在荡漾的淫靡声音。
再度走近宋祺佑时,时钟懊丧又兴奋地想,待会儿自己肯定会再硬的,说不定会一直硬着,当着宋祺佑的面。
时钟重新坐下,眯着眼说“我也还没吃东西”,摆手让侍者上了份奶油浓汤,小口小口抿着,嘴角边沾上点白色浓稠。牛排已经吃完了,宋祺佑喝着橙汁看着他,总觉得哪里别扭。
时钟大方表演着,有时发出点“恩恩哼哼”的声音,仿佛汤很美味,有时咳两下像是被呛着,不小心又把脸也弄脏了,脖子上的黑铃铛小声地响。一碗汤见底,他抬头望着宋祺佑嘻嘻笑着说:“饱啦。”
到底也没想明白哪里不对的纯洁青年宋祺佑递过去两张纸巾,示意他擦擦脸,时钟好似没懂,无辜地眨着眼睛。宋祺佑经不住这眼神,解释道:“嘴角,还有脸上,有汤。”
时钟“呀”了一声,很不好意思地笑了,擦去嘴角的汤渍,脸上的却怎么也没找对地方,擦一下问宋祺佑“还有吗”,擦一下又问“还有吗”。宋祺佑说了好多遍“没有”后,终是没忍住又扯了一张纸巾去帮忙。时钟乖乖地把脸凑过去,心里的小恶魔们手牵手转圈。
傻白甜赛高!
可就是在这坚持傻白甜有望把宋祺佑拿下的当儿,时钟心底涌起某种奇异的自信,像所有事情进展得好好的却情不自禁作死的人一样。他突然觉得宋祺佑能接纳他的本色,在宋祺佑认为他们只见了三面的情况下,在宋祺佑尚几乎不了解他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