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支着下颌了,拔直腰身坐正,“那里的事,朕自会着人细查。爱卿现在是官身,不比往时,还是多多注意自己的安全才好。”
若只是个世家公子,流连丽音阁倒也算不得什么;但若已经入仕,还时常出现在那里,难保不被人注意有所图谋。这个道理顾仲文自是懂得。
“臣遵旨,”他说着,又缀上一句,“多谢陛下提点!”
元幼祺宽厚地笑了笑。
顾仲文从血缘上来讲,是她的表弟,是顾蘅的弟弟。无论出于哪一方面的思量,她都想多提携顾家。何况顾仲文还是个可造之材,她很乐意尽自己所能拔擢他。
顾仲文说完谢恩的话,便面容古怪起来。
元幼祺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淡道:“爱卿想说什么?不妨坦言。”
皇帝的坦诚态度让顾仲文的心绪舒缓了一些,毕竟,他将要提到的,事关皇帝的私.隐。
“臣……”顾仲文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方顶着尴尬续道,“臣今日来面君之前,在家门口遇到了一桩怪事……”
“怪事?”元幼祺疑惑地瞧着他。
她知道,顾仲文既述之于口,此事或关乎朝廷,或与自己相关。
顾仲文忖着皇帝的神色,犹豫道:“不知陛下可还记得……丽音阁的墨池?”
元幼祺倏地睁大了眼睛。
顾仲文被她瞪视得心头发憷,定了定神,方继续道:“臣方才来之前,在家中的后墙之外,看到了她。”
顾仲文只说见到墨池,却没说自己彼时观墨池浑身的气度与长姐顾蘅几乎一般无二。这种怪力乱神之话,还是不要对陛下说了。他是这样想的。
元幼祺却已经“蹭”地站起身来。
阿蘅去顾府后墙做什么!
难道……难道她想起什么来了?
“然后呢”元幼祺没法不急问出口。
顾仲文因着皇帝的紧迫追问一愣一愣的,顺口如实答道:“臣觉得其中或许有异,便令府中管事盯着她来着。”
有异!
元幼祺的脑中一阵晕眩,也顾不得旁的了,追问道:“她有何异?”
顾仲文全没想到皇帝会是这样的反应,慌忙答道:“她……她似乎有些……失魂落魄。”
顿了顿,顾仲文觉得这个词是最契合墨池当时的情状的。
元幼祺已经待不住了。
阿蘅必定是想起什么来了!
她怎么会孤身一个人出现在顾府墙外?万一,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