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有什么妨碍?”魏帝不安道。
“当时去顾府的太医只以毒入手,针对毒症表象医治,使得昭妃娘娘得以缓解……”
魏帝听到“缓解”两个字,心内一沉。
“说下去!”他说道。
“是。但据臣方才细查,此毒极有可能已有异变。”
“昭妃的平安脉,不是日日都是照常请的吗?”
“确是如此,”范朗道,“所以,臣更有罪,日日为昭妃娘娘请平安脉,竟至到今日才发现这毒的异变。”
魏帝盯着跪在地上的范朗,阴森着脸,半晌无言。
范朗的医术、范朗的忠心,他都是信得过的。若说顾蘅入宫多日,日日请平安脉,今日才被发现毒症异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下.毒之人,早就是这般设想的。
能有这般用毒手段的,岂是寻常人能够指使得动的?
联想到那个“鬼面人”,与宗正寺的名单,与白日里那名燕来宫昔日侍奉的内监的陈诉全能合得上。那人被内廷侍卫发现,竟能轻车熟路地逃到燕来宫,这还用旁的证明什么吗?
高升!呵!太子的亲信!
然而,范朗接下来说的话,于魏帝而言,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
“昭妃娘娘所中之毒,据臣查来,不是寻常之毒,尤其现在发生的异变,极有可能已经伤及她的身体根本,将来……将来……”
“将来如何!”
“将来极有可能影响子嗣。”范朗终道。
“影响子嗣……影响子嗣……”魏帝怔住,反复喃着这四个字。
他总算明白了,明白太子所图为何:归根结底,还是惦记着那张龙椅!为了那张龙椅,连自己的亲弟弟、亲妹妹都不惜杀害!
呵!蘅儿将来可能怀上的自己的孩儿,不就是太子的弟弟妹妹?
这样的人,怎堪为太子!
他今日害自己的庶母,害自己将来可能出生的弟弟妹妹,会不会害可能威胁到他的地位的兄弟?
魏帝的脑中一阵晕眩。
他想起来了:宝祥前一阵,不是莫名其妙地中了毒了吗?
所以……这个逆子,是想做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范朗时不时瞄着魏帝阴晴不定的神色,他多少已经猜到这昏君此刻想的是什么了,心中不由得暗暗敬佩贤妃娘娘好计谋!
他不忘了再添上一把柴火,“陛下,还有一事……”
“说!”魏帝声色严厉。
他一腔怒火直烧向东宫,恨不得立时拎了太子来,质问他“可对得起你母后拼了性命诞下你!可对得起父皇栽培你将近三十年!”。
范朗道:“臣方才来燕来宫之前,发现那名刚被录过笔录的内监,被杀死了。”
“什么!”魏帝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