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河阳郡王妃是章国公齐浩然的嫡孙女,名唤齐萱。因着章国公府的太夫人仙逝,齐萱还未出了孝期,是以尚不曾过门。
赵淑妃的生母便是章国公的堂妹,齐萱与元承宣算是表亲,更是青梅竹马自小玩到大的,两个人都好武,很是相得。
“不必劳烦萱姐姐了!”元幼祺忙拒绝道。她生怕以她这位七皇兄的性子,转脸就去央齐萱“说和”那齐家小妹。
元承宣挠了挠鼻子,诸皇子中他和元幼祺向来关系最好,对他这个九弟的拒绝也不大放在心上。想了想,又道:“要我说啊,老九,顾蘅聪明归聪明,美归美,知书达理什么的,我也承认,不过,她未必是你的良配啊!父皇此举,于你而言,也许是件好事呢!”
元幼祺皱眉,回看他道:“此话怎讲?”
元承宣被她森然的目光看得有点儿发毛,定了定神,道:“我听说她向父皇进了一封陈谏,写了许多本朝为政的弊端,连太.祖皇帝都搬出来批驳了。你想,寻常女子,哪一个有胆量做出这等事来?萱萱算是胆子大的了,她敢杀人,却也不敢给父皇进什么谏言。”
元幼祺黯然。关于顾蘅的陈谏,她不是第一遭听闻了。然而,无论是从母妃的口中听到,还是从七皇兄的口中听到,他们的态度几乎都是相同的,即不认同这样的做法,更不认同这样的顾蘅。
“嗯,我听说了,还听说,父皇看后,不大高兴。”元幼祺悻悻道。
“何止是不大高兴啊!简直就是……怎么说呢,若这上书的换随意哪个女子,怕是父皇都会降罪了!”元承宣喟道。
然而,她是顾蘅,是父皇钟意的女人,所以,父皇绝不会降罪于她。元幼祺难过地想。
“老九你想,”元承宣又循循善诱道,“这样胆子又大、心思又深的女子,是你我这样的人,能把控的了的吗?”
元幼祺古怪地歪头看她。
元承宣瞪大眼睛,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陈谏,胆子不够大?你自幼和她相识,都没摸透她的性子,这心思还不算深?老九,至少她向父皇上书,自荐才学眼界这件事,是你绝想不到的吧?”
元幼祺失落地垂下脑袋,心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认为阿蘅此举是为了刻意彰显才学,甚至在知道天子对自己有意的时候,很有些顺水推舟、自……自荐枕席的意味?
元幼祺心中绞痛,为即将失去顾蘅,更为了相识十几年竟不识顾蘅而痛。
却听元承宣又自顾自道:“可顾蘅她再聪明,心思再深,又如何可惜她自负聪明,却不了解父皇平生最不喜女子干政,这自负才学的马屁岂不是拍在了马腿上?这就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所以,九弟啊,这样的女子,与你无干系,是最好不过的!”元承宣总结道,深觉自己是个特别称职的好兄长。
元幼祺因着他的这番话,被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段时日,她一心惧怕着从此失去了顾蘅,种种纷乱的消息入耳,也无心思去详细分析,只因关心则乱。
而此刻,元承宣的话却提醒了她,将她惯性思维的思绪引导了另一条路上:阿蘅为什么要呈上那份陈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