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遵循办案原则,不能强迫,一分一秒磨到天黑,怕她在这儿过夜,愁眉劝告:“赵女士,您能说句话吗?要不联系亲友也行。您这就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只要配合,几分钟就处理完了,一声不吭耗在这儿也耽误您时间不是吗?”
见她的嘴唇仍无开启迹象,拿出一盒方便面哄道:“您不饿吗?吃点东西吧,您都在这儿坐了一天了,水都没沾一口,要是出点儿事,我们也难办啊。”
赵敏错乱中将此地当成了避难所,这会儿已给人家添了麻烦,哪能再厚着脸皮逗留,微微衬起身子请求:“谢谢,麻烦你们尽快处理吧,我想回家了。”
交警利索地指导她走完程序,她离开分局,掏出停工整日的手机,准备回归角色。开机后第一个来电的竟是秀明。
“赵总,您还好吗?我从早上起给您打了十几通电话,您一直关机,您公司也说联系不上您,我还以为您出事了呢。”
今早秀明打电话去祥宁安询问赵父的情况,获知死讯后开始联系赵敏,中断的信号招致很多不好的妄想,在打这通电话前他已急得团团转了。
赵敏身如大海浮舟,看到可靠的港湾就起了投靠的念头,低声说:“我没事,现在正准备回家,可是我走不动了。”
秀明不负期望地回复:“您在哪儿?我过去接您。”
他飞速赶到,在超市外的椅子上看到她流浪儿般孤凄的身影,就像找到难民的救援队,责任感再次大大提升,上前关问:“赵总。您这一天都去哪儿了?”
赵敏虚弱得眼皮都懒得抬:“我开车撞了绿化带,被带去交警分局了。”
“您没受伤吧?”
他忧心观察,见她轻轻摇头才松了口气,然后伸手搀扶。
“我先送您回家。”
走出两步,感觉她步履无力,建议她先吃点东西、
“您想吃什么?”
她半晌不吭声,他估计她不想走动,说:“要不我在附近买些吃的,带回家去吃,免得您多走路。”
回程中赵敏靠住车门不说话,死气沉沉接近枯萎,他不敢惊动她,寄望饱餐和休息能帮她恢复能量。可是到家后赵敏对他购买的各种熟食都不感兴趣,唯独青睐自己储藏的烈酒,含着瓶口狂饮的姿态酷似呐喊,一口气喝掉半瓶白兰地。
秀明惊慌劝阻:“赵总,您慢点喝,先吃点菜垫垫底,不然伤胃。”
言语不奏效,他急忙抢过酒瓶,赔笑哄劝:“您先歇会儿吧,歇会儿再喝。”
赵敏粗鲁地抹了抹嘴角,曲腿滑坐到地板上,悲愤令她仪态尽失,好似一只泄露的煤气罐,极其不稳定。
“你前天跟我说我爸真心想忏悔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