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敢讽刺啊,稍微气不顺就摆出吃人的架势,我战战兢兢还来不及呢。”
佳音语气慢条斯理,一点不像吵架,但威力比破口大骂更强,气得男人一咕噜坐起,浓眉拱耸,额头冒出三道杠。
“你这种桀骜不逊的样子还叫战战兢兢?整天好的不学,把弟妹和千金的缺点都学全了,她们对老公态度差还情有可原,但你凭什么跟我作对?我既没有老二的臭脾气,也不像老金那么油滑欠揍,放眼全镇,还找得到比我更憨厚诚恳的男人吗?连赵总都说我这样的很难得,你还身在福中不知福,对我越来越恶劣,要是哪家公司的员工敢这样,早被解雇了。”
恶意贬损加剧佳音的报复心,也轻快爬起,与之冷静理论:“你把我当成你的员工”
“什么?”
“我每天帮你煮饭干家务,就当是保姆吧,现在申州请一个全职保姆月薪至少5000块,一年就是6万,我帮你干了十八年,工资按每年5的涨幅算,薪酬也至少在70万以上。一个欠薪十八年的老板还想享受员工的尊敬,你不觉得很可笑?”
秀明踩中自己埋下的雷,气急败坏叫喊:“你、你太不像话了,爸在的时候你敢说这种话吗?老人生前装贤惠,现在就露出真面目了。”
提到多喜,佳音不由自主显露悲愤:“我比你更希望爸还健在,那样就不用每天忍受你那些不可理喻的行为。”
“我怎么不可理喻了?”
“哼,跟一个连自己犯错都意识不到人还有什么道理可讲,不说了,我要睡觉了。”
她关掉台灯闭目仰躺,丈夫不罢休,动手拉扯。
“我看你是没理可讲了吧,起来,把话说清楚!”
她眼皮陡睁,放出两道剑芒,唬得秀明乍然一懵。
“你想让我明天罢工吗?”
顿了顿,沉然警告:“再逼我,我就发动全家帮我讨薪,你看着办吧。”
秀明望着她的背影,像残兵败将面对固若金汤的城池,三十六计都行不通,在黑暗里演着愤懑的独角戏,还是一出不敢发声的哑剧。
早上珍珠在厨房里看到母亲孤单忙碌的身影,问她:“妈妈,怎么就您一个人啊,二婶和姑姑呢?”
佳音说美帆今天约了顾问老师说戏,五点半就出门了,千金和景怡去观音庙求子,也已出发。
珍珠想到千金近来为生孩子发出的长吁短叹,讥嗤:“姑姑想怀孕都想得疯魔了,现在临时抱佛脚,早些年干什么去了。”
她过去帮母亲打鸡蛋,问昨晚父亲几点回家的,听说他11点半才到家,心疼唏嘘:“那么晚,爸爸真辛苦啊。”
佳音怨气未消,深觉丈夫昨晚的举动配不上家人的疼惜,装作不经意地透风:“他去赵敏家做客了。”
“啊?”
“昨晚赵敏也遇上酒驾仙人跳,你爸爸帮人家抓住了骗子,被请去家里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