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我今天在外面听到了什么吗?”
贵和胜利不敢搭腔,赛亮说:“镇上老人多,吃饱没事干只能说闲话打发时间,你何必计较。”
他相信和他此前遭受的非议相比,任何风言风语都不值一提。
秀明怒道:“那是一般闲话吗?是对我们家名誉的严重破坏!如今我们就是长乐镇上最大的笑话!”
赛亮冷面讽刺:“你的反应太慢了,我们家早就是笑话了,还是连续剧每日更新。”
他认为从父亲开始赛家就是远近皆知的笑料,而今家里更是愚、痴、疯、傻齐聚,不停给明白人制造麻烦增加负担,如此看来,血缘亲情真与枷锁无异。
秀明丝毫不觉得他在自寻烦恼,语调激昂地向弟弟们抱怨:“你们说,世上还有没有这么不公平的事,就因为千金嫁了有钱人,我们这些娘家人全成了趋炎附势的小人。可事实是这样吗?你们都知道当初我是极力反对这门婚事的,不是爸爸心软松口,我宁死也不会把妹妹交给老金。这些年,我们和金家秋毫无犯,从没想过沾他的好借他的光,这脏水为什么还是泼到咱头上!?”
贵和劝道:“大哥,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也管不着,你只当他们放屁得了。”
“屁臭也能熏死人!人家指名点姓说赛老大,我能不生气?”
贵和乞怜地看向二哥,指望他斡旋,赛亮直言:“现象出结论,金师兄确实生在巨富之家,我们这种寒门小户的女儿嫁过去,在一般人看来就是攀龙附凤,大哥不承认也没用。”
“什么?”
“你要不服气只能奋发图强,早日挣到与金师兄同等的身家,两家门当户对,外人的口风自然会变。”
秀明暴跳前进,手指二弟怒叱:“你就不能说点中听的话吗!惹别人生气就是你的特长!”
赛亮叹气:“我在劝你理性看待问题,对人对事应该恩怨分明,金师兄没有对不起咱们家,相反还给过我们很多帮助,最值得感谢的一点就是娶了千金。”
“鬼扯!我最恨他这点,瞧他把千金害成什么样了,快三十的姑娘,自理能力还不如小学生,她这十年算白活了!我打个比方给你们听,如果大人把孩子送去一个补习班不间断地补习了十年,最后她依然门门功课不及格,那当家长的该有多窝火他这是误人子弟!”
无人响应,赛亮率先嗤笑:“你这比喻真是倒打一耙。”
胜利也斗胆参言:“是啊大哥,姐姐变成这样大部分是她自己的原因,姐夫也是受害者。你不妨反过来想想,假设你是用人单位,去大学招聘应届毕业生,结果发现招来一个饭桶,干啥不会尽捅漏子,还不知道天高地厚,成天惹是生非,你会如何看待培养她的大学”
贵和噫嘘:“你姐姐确实被我们惯坏了,直到小学五年级还让我给她穿衣服系鞋带,洗完澡不替她备好擦脚的毛巾,她就用我的洗脸毛巾擦。吃了饭,嘴一抹就跑,你还得追着帮她梳头。用完东西随手乱扔,房间变成垃圾堆也不管。从来不会自己叠被子,我那会儿笑话她属蛇的,睡醒从被窝里跐溜钻出来,晚上睡觉再跐溜钻回去。”
胜利说:“她现在也一样,家事能力等于零。其实只是这样还好,毕竟现在倡导女权,不会做家务的女人很多,可姐姐脑子也不好使,白读了十二年书,连个大专文凭都没捞到,还拈轻怕重,嫌苦嫌累,没正式上过一天班,从来指着别人养活。这样文的不行,武得不来,好吃懒做,依赖成性的女人能顺利出嫁已经算奇迹了。再回头看姐夫,人家是货真价实的高富帅,性格好人品佳,还是世界名校的博士生,一流医院的主治大夫。姐姐哪点配得上人家,就是韩剧的编剧也不敢写这样离谱的配对。这么优秀的姐夫肯义无反顾和姐姐结婚,把她当地主婆供养,长期忍辱负重,逆来顺受,从没嫌弃更没跟我们家抱怨过半句,说他功德盖世,舍身求法也不为过。想想看,当年要不是他鬼使神差看上姐姐,姐姐这会儿不知在干嘛呢。说不定让爸爸做主找了个倒插门的凤凰男女婿,之后离过几次婚,领着两三个拖油瓶赖在娘家等下家,早成我们的心腹大患了。”
秀明贵和疼爱妹妹,小时有人骂她欺负她,他们势必联手攻之,但此刻教胜利说中心病,都像受潮的火柴点不着,哑然半晌,贵和才无力地训斥弟弟:“你姐姐可没亏待过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赛亮为小弟撑腰:“我看胜利说得有道理,大哥老三你们摸着心坎想,教你们娶千金这种女人,你们能愿意?自己的妹妹才万般包容,鹅卵石也能捧成夜明珠,换成我是金师兄,半天都跟她过不下去。我屋里那位虽说小气矫情,但基本的人情世故还不差,客观的讲也是优秀独立的新时代女性。”
贵和同样悬忧二哥的婚姻,听他夸奖美帆,喜道:“二婶是很优秀,会持家也能干事业,所以说货比三家方知好坏,二哥总算知道她的好处了。”
赛亮说:“我又不是傻子,当初就是识货才娶她的,这点跟金师兄不同,他和千金的婚结得稀里糊涂,简直像慈善机构扶贫救灾,当初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走到这条道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