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石临风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昨日喝的梅花酒虽然入口清淡、香气缭绕,但是后劲儿却足,石临风感伤身世,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喝醉了。
他扶着头呻、吟一声,感觉太阳突突乱跳,自他习武以来,这是第一次如此难受。
这时突然旁边伸出来一双手,带着丝清晨的寒意,轻轻地打圈按摩着他的道,石临风满足地叹息一声,知道那是韩嫣。
石临风重新闭上眼睛,感到韩嫣的手离开了一瞬。旁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韩嫣坐起身来,将石临风的头放到自己腿上,接着给他按摩。
石临风含含糊糊的道:“俗语道‘养儿防老’,虽然此言直白了些,到底不虚。嫣儿,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我给你疏通道解乏的情景,现在就倒过来了。”
韩嫣“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道:“大兄还未加冠就说自己老,可是让那些知天命之人如何办?”
石临风道:“我总是比你大,自然比你老,至于其他人,也管不了许多了。”
韩嫣心中一动,道:“大兄,等到我们老了,你再说这养儿防老,我便再为你醒酒。”
石临风笑起来,道:“说的什么傻话,我既是你的兄长,便应该是我照顾你才是。”他感觉头痛渐消,要勉力坐起身,被韩嫣又推倒在床上,韩嫣的声音里带了点薄薄的怒意,道:“大兄,不要勉强。嫣儿好容易服侍你一次,怎么还要推拒?”
石临风失笑:“我第一次看服侍人的人自己赶着要来服侍的,罢啦,养了你这么多年,我是该享福啦。”
“这就是了,”韩嫣一边揉捏一边笑道:“大兄只要乖乖等我服侍就好啦。”
两人笑闹一会儿,石临风的头痛终于消了,于是起身换衣服。在石临风坚持不懈的推广下,现在两人睡觉都是将头发散开睡,宁可早上多花点时间梳头也不绑着头发睡觉,石临风一言以蔽之,曰:“不舒服。”
此刻石临风披着墨色长发站在床前,越发显得面如冠玉,韩嫣看得呆了,被石临风拍了下头,道:“嫣儿想什么呢?”
韩嫣不敢说自己是看呆了,只道:“我在想昨日陛下的话。”
石临风笑道:“是说让你进南军的事?”
“是……”韩嫣被石临风一提,倒是真的认真考虑起来了,道:“陛下有意提拔我,只是我怕南军中有人不服气。”
石临风笑了,他弯下腰,单腿跪到床上,墨发向前滑到韩嫣面前,韩嫣只觉得一阵清香幽幽袭来,心猿意马之间只听石临风道:“嫣儿莫怕,有李将军和李当户三兄弟在,不必担忧。何况,”他拍了拍韩嫣的肩膀,笑道:“嫣儿在我心目中是最出色的,就算一时之间有人不服气,日子长了自然有分晓。”
韩嫣“嗯”了一声,道:“大兄,我明白的。不过昨日我走后陛下对你说了什么?”
石临风单腿跪着总有些不舒服,于是侧身斜坐在床上,道:“也没说什么,只是又谈了谈匈奴之事,大约还会再和你商量一下。陛下让我今日进,还有些事。”
说着石临风直起身来,把衣服穿好,回头对韩嫣道:“昨日我醉酒,必然扰得你也未得好眠,你再歇下罢。”
韩嫣从床上下来,衣襟大敞,笑道:“无妨,大兄乖得很,一点也未吵到我。既然已经醒了,我便去练武了。”
石临风替韩嫣拢了拢衣襟,道:“莫要着了凉,我这便去了。”说着转身出了门。
韩嫣低头看了看自己特意敞开的衣服,只有苦笑了。
石临风到了里,刘彻正在发脾气。不过相较于日后的汉武帝一怒而流血千里,现在的刘彻只敢在宣室生闷气而已。
石临风拜见了刘彻,刘彻不耐烦地道:“总是这么君君臣臣的,你也不嫌累。咱们自小一起长大,就没见你何时不守这些虚礼过,过来坐在我对面罢。”
石临风谢了,过去坐好,看着刘彻眉目之间一股郁郁之气,知道刘彻定然是又有什么事不顺心了,却不知是为何,明明昨日告退的时候刘彻兴致高得很,摩拳擦掌要踏平匈奴来着。
于是石临风试探着问道:“臣瞧着陛下有心事,不知是何事?臣或许能为陛下排忧解难。”
刘彻一拍桌子,道:“还不是那个女人!”转头看看周围,都是从太子里带出来的值得信任的老人,面前的石临风也不会多嘴多舌,于是继续发威道:“整日里只想着朕应当如何如何对她好,不知朕有多少事要办么?!”
石临风一听,原来是刘彻的家务事,阿娇不知又做了什么惹得刘彻生气,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臣下如何敢多嘴?石临风只得道:“陛下,皇后娘娘也是一片拳拳敬爱你之意,何必为此生气?何况……帝后失和可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