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赵氏曾经,也是大户千金。
赵家以前是附近闻名的大户,张赵氏的祖父经营有道,在镇上经营有铺子,在乡下置有田产,那时的杨家在赵家眼中,只不过是一般的富户而已。
张赵氏祖父有三个儿子,张赵氏的父亲排行老三,带张赵氏在内一共有三儿两女,本来若那时候能寻下几户大户做亲家,后来也就不用这么落迫。可惜张赵氏的大哥当时娶了张家村的最美家中却最穷的女人,而张赵氏当时也不顾家中反对,嫁给了从外逃难过来,身无分文的老张头,其他两个弟弟也纷纷娶了美貌娇妻回家,唯一有陈赵氏觉得父家再富贵也无用,夫家有钱才是自已的,所以她嫁进了陈家,陈家当时在镇上也开有几家米铺,与赵家算是门当户对。
后来随着张赵氏祖父日渐衰老,赵家的家道也日渐中落,张赵氏祖父死后,三个儿子干脆分了他的家产,几人都是娇生惯养大的,身无长物,没本事没气魄,都守着那点家财坐吃山空,轮到张赵氏几人头上的时候,已经是所剩无已,就算张赵氏落户本村,老张头算得上是半个上门女婿,但张赵氏毕竟是个女人家,娘家的家财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所以她从那曾经极富的娘家所带出来的,也就只有这座宅院,另有十来亩当时陪嫁的薄田,后来又为了几个儿子娶妻,那十来亩的薄田也卖掉了。
而这些年里,陈家的生意却越做越大,在镇上不但有了粮铺,又开了布庄,在乡下也置了不少田产,一来一去,做为陈家当家主母的陈赵氏,成为了几个兄弟姐妹里最富有的,为了得点好名声,虽然已经没了父母,但她还是每年年节都回来给几个兄弟和姐姐送些东西,并象征住一晚。另外每年的这一天还有个大事,就是陈赵氏为这几个兄弟在张家村备了十亩的肥田,她回张家村省亲的这天,在哪家住的,来年这十亩肥田就归谁家种,这么多年以来,这块地一直都是由赵大一家种的,他家的小儿子跟安平一般年纪,一张嘴却最是会哄人。
进院报信的这个年轻人是赵三家的大儿子安风,赵三家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大儿安风,二儿安雨,都已成亲,安雨是今年春上成的亲,成亲的对像还是张赵氏给相帮着寻下的,所以这段时间里,赵三一家与张赵氏一家很是相好。
“来啦?快快,都收拾收拾,呆会儿有眼色些!!”张赵氏有几分紧张的吩咐两个儿媳都到门边排成排,又整了整自己本已很整齐的衣裳,下意识的问道:“这次带谁过来的?”
“她家的三闺女,还有那个宝贝小孙女。”安风往门外瞥了一眼:“在大伯家只坐了一会儿便往这来了,是驾马车过来的,一共有两辆马车呢。”
“哦?”张赵氏浑身一顿,望向安风:“怎么回事?”
安风附耳张赵氏:“今早安强说错话得罪了四姑母,也不知四姑母做何打算,马车没在他家停,东西也没卸,只给大伯一家分了点东西便驾车往这来了。二姑,我看……”
张赵氏嘴角浮起一丝喜意,又染上几份嘲讽:“安强向来自以为是个会说话的,可是俗话说多说多错,他那张嘴再利害也总有说错的时候,哼哼,那地他家也种了那么多年了,也该歇歇了。”
“哎,就是的。”安风跟着笑笑,这次突发变故,无疑对自家是有好处的,四姑母不在大伯家住,那二姑,自家还有五伯家都有希望,五伯家只有两个女儿,四姑母怕是不会在他家住的,那就只剩了二姑跟自家,最近二姑家跟自家又相好的很,这美差事落在谁家头上对自家都有好处。
乐清与乐云站在蓝氏身后默默的听着安风的话,乐云脸上古井无波的瞧不出什么,乐清眨着大眼装作没听懂,只是心里暗暗拍手,如果照嬷嬷跟安风叔这么说话,今年那十亩的肥地大舅姥爷一家是指定种不上了,那就是说自家有希望了?要知道自已这一家十来口子人,手上可是一亩地也没有啊,种的地都是佃来的,一年到头忙死忙活的,得了点粮都进了别人家的屯仓里,若是这次能争取到这十亩的肥田……
其实岂止是乐清这么想,张赵氏,老赵头,安平安民以及蓝氏吴氏心中也都是这么个想法,就连安红安霞也是都希望这好事能落到自家来,虽然种地的事跟嫁出去的闺女没什么关系,但娘家好过些,自已在婆家的腰杆子也硬啊。于是一群人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殷切的望着门前的小路,盼望着一会儿能讨得陈赵氏高兴,以便她今晚能在自家歇下……众人此时心中念头出奇的一致——那十亩的肥田,一定要拿下!
在众人望穿秋水的目光中,终于摇晃着驶来了两辆马车,停在张家院外,里头的人刚一掀车帘,张赵氏忙迎了上去:“妹妹!!”
“姐姐。”随着一个沉厚不现情绪的声音,陈赵氏从车里走了出来,她穿一身暗红挑金丝的夹袄,金福字兔毛边马甲,同样挑金丝的紫色厚裙,在阳光下华光流转,流光溢彩,衬着头上的和耳朵上戴的,只耀得人睁不开眼。
“你呀,叫家中下人来这一趟就得了,偏还要亲自跑一趟,爹娘泉下有知,也要夸你一句孝顺知礼!!”张赵氏一边扶着陈赵氏下车,一边不客气的夸了起来。
陈赵氏显然对这话十分受用,沉着的面上浮起几丝喜色:“我呀,还不是恋着这寸旧土,这几个兄弟姐妹么?叫下人们来,我哪里还能得见你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