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端午节的一早,天还没有亮,娘就起来了,唤起严雪珂两人便朝大殿走去,想着烧那第一炷香,讨个好的彩头,不过让娘吃惊的事,早已经有人立在那里。
“严早。”大福一见到严雪珂就兴奋的朝她打了一个招呼,行了一个礼,“你们来晚了,今天的第一柱香可不要和我家少爷争。”
“宁公子,早。”严雪珂朝宁景樊行了一个礼。
“早”宁景樊只简单的点头示意了一下,声音如同他的脸一样的平静无波,没有起伏,也毫无感情。
严雪珂前面也仅与他见过两次面,不说讲的话,就连说的字加起来也少的可怜,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的去找话说,打过招呼后,便和娘找了一个位置安静的站着等殿门打开。
阿福却是个站不住的,很快就离了他家少爷跑到两人面前,“这次来这云中寺中是来求平安的吗,若要求孩子平安,我听说那小梅山中有一座尼姑庵,去那边求很灵的。”
娘笑着叱道,“你在哪里听的混话,哪有去尼姑庵求孩子平安的,那是去求送子观音送一个孩子过来。”
“是送子吗,看来我是听错了。”阿福脸有些微红,不好意思的问道,“那你们来这云中寺中做什么呢?”
“是来祈福的,我家小姐打算新开一个早点铺。”
一听娘说完,大福立刻拱了拱手,“祝你们财源滚滚来,别忘了多多照顾我们宁氏粮行的生意。”
“想不到小包子弟弟还是个揽生意的好手。”人还未到,一听声音就知是茯苓了。
大福立刻垮下了一张脸,冲着茯苓嚷道,“我说过了,我叫大福,不叫小包子。”
茯苓很快就走到了近处,“每次都是这一句,你也不嫌累的慌,只是个名字而已,你看老面,他从不曾说过什么,这就是你们的差距,所以你只能做一个小厮,做大事的人要临危不惧,要多听少言,要心开阔,要沉着果断,要”茯苓一时想不出什么四字的词语来,最后指了指宁景樊,“就像老面这样的。”
严雪珂听了只觉得暗自好笑,只是不好意思笑出声来,看向宁景樊那边时,还是毫无表情,没有生气,也没有笑意,仿若说的并不是他,觉得这个人真的太无趣了。
“哼”阿福再一次的躲到自家少爷的后面,一路上和这茯苓打嘴仗,从来没有赢过,惹不起总躲得起,可每次听到小包子三个字,总管不住自己的嘴。
“一个不说,一个不会说,可怜我这一路上都闷死了。”茯苓挽住严雪珂的手,“雪儿姐姐,今日可千万不可丢下我,我是跟定你了。”
严雪珂对茯苓的自来熟有些无奈,不过好在没有给自己起什么奇怪的包子面之类的名字,雪至少还是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
“只是家中简陋,怕是你住不习惯,我们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今早烧完香就回去了。”严雪珂打定主意要茯苓去自己家了,自然不会说出拒绝的话来。
“我就知道雪姐姐最好了,我什么都没有,只用带我这个人就好。”茯苓用力的抱了抱严雪珂,好在很快就放开,跑到了宁景樊跟前,否则严雪珂肯定吃不消。
茯苓一到宁景樊面前就伸出手来,“你这是干什么?”问话的自然是大福了。
“当然是一百八十猪币了,我都要去雪姐姐那里了,自然要将说好的钱给我了。”茯苓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是哪里的规矩,事情都没有做,你跑了怎么办。”
茯苓的脸色立刻变了,挥了挥自己的拳头,“小包子,若不是看在你不是云州人的份上,我一定揍你一顿。”
大福往后缩了缩,“少爷。”
“给她。”宁景樊从来说话都简明扼要,大福早就习惯了,只好拿出钱袋,在里面翻了半天,最后将两张一百的猪币给宁景樊看了看才递给茯苓,“这多余的二十猪币就当是我家少爷赏你的了。”
茯苓没有接,而是往回走到严雪珂身边,“雪姐姐,可不可以借我二十猪币。”
严雪珂看了看那两百猪币,又看了看茯苓,从钱袋里取了二十猪币递给了她,茯苓拿了猪币走到大福前面,将那猪币交给大福,才拿了大福手中的两百猪币,“我们河源人从来一诺千金,说好一百八十猪币就是一百八十猪币,绝对不会多拿半张鼠币。”
大福只好收了那二十猪币,嘴中嘟嚷道,“还有人嫌钱多的。”
“总之以河源人保证,这一百八十猪币绝对是值得的,我肯定会将雪姐姐照看的好好的,也会将她肚子里的孩子照看的好好的。”
一句很简单的话,茯苓说的时候整个人都非常的慎重认真,和以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